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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一段时间,却平白出现在春熙宫里,戴在这个女人手上!
真是好得很!
景鸾辞突地出声冷笑一声,怒气冲天地唤了周昙进来,也不顾一脸惊惧蒙圈的小昭仪,穿了衣即刻就要走。
周昙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之前还和和气气的,也没听得有什么争执,好端端地怎么就要走,望了眼泫然欲泣的裴雪袂,还是出声劝道,“皇,皇上,夜,夜深得狠了,回宣和宫还要好大路程呢,不如今夜就……”
景鸾辞转头躁怒,“朕这会儿还要看你一个阉人的脸色了!
你算什么东西!”
这莫名其妙的撒气,让周昙再也不敢多说,忙侍奉着扔下惊弓之鸟似的裴雪袂,急急地就离去了。
死誓记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四月的日子,天气已经大暖,晨起的旭日也日渐升得早,才早食时分,温凉的日光就颤颤地半攀上宫墙,将寒雾蒸得稀薄。
一身雪青官服的阮木蘅便在这凉白的雾气中,慢慢行至寿安宫宫门前,踟躇地立住。
自她把裴雪袂推出来,便想到这寿安宫她早晚要来一遭,毕竟如此显眼而怪异的手笔,皇太后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她头上?!
忍到现在将她唤来,已是身居高位之人的涵养和考量了!
阮木蘅幽幽地吁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提脚跟着进去,绕回廊到后殿东暖阁,里头燃着浓郁的檀香。
皇太后正歪靠在榻上,闲散地看一旁的宫女给前些日子才贡来的一只花狸猫修剪爪子。
见她上前行礼,眼皮都未抬,伸手抱过那修整整齐的狸猫,啧啧逗弄两声,慢慢顺了顺毛,道,“这猫呀,跟人一样,养不熟,留了爪子一不小心就在背后挠你一下,还是干干净净地磨了好,磨了就不怕它不知好歹地伤了主人了!”
说着细长的眼睛睨向她,“你说是吧?”
阮木蘅恭谨地垂下头。
皇太后又寒凉一笑,扣住猫脖子,没什么感情地扔给宫女抱出去。
然后净了净手,翘起小指头慢悠悠端起茶杯喝茶,品了一口,将她望了再望,半晌直接道,“春熙宫里头那风云诡事,是不是有你掺了一手?”
她问了就是胸中有数,阮木蘅一点辩驳之意都不能有,微微顿了顿,便坦诚地低眉应是。
皇太后冷笑一声,“现在倒老实得很,恭顺得很呐!”
脸上忽地聚起怒容,“怎么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时,就敢翻了天去了!”
说着一拍案几,一杯滚烫的茶水飞过来,在阮木蘅脚边砸落碎裂在地。
阮木蘅立即俯首在那碎渣上跪下去,深深伏地,“奴婢罪该万死,太后息怒。”
“你是罪该万死!”
皇太后气焰涨上来,声色俱厉,“竟然敢拿绾嫔做噱头勾引皇上,公然挑唆哀家和皇帝的关系!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嫌命太长了吗?”
皇太后盛怒,再次以掌击案,手指点着她不断厉骂。
阮木蘅藏着发白的脸,眼睛盯着手上被碎片划伤而淋漓的血痕,只低着头碰地。
直等着上头的怒气停歇,才再次深深磕头,语气沉着地道,“太后息怒,奴婢这次确实是挑起了绾嫔旧事,但出此下策,奴婢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一向对贵妃专情,旁的人,包括奴婢,从未放在眼里,若要做成太后交待之事,唯有搬出绾嫔,唯有此法,才能分得皇贵妃一些盛宠,制衡后宫前朝,打压皇贵妃一派外戚,为太后贵戚谋权……”
“望太后体察奴婢分忧之情。”
她说完再次伏下身,皇太后一再地逼她接近景鸾辞,平衡后宫、制衡前朝,不就是想缓和母子关系之余,瓦解卫翾之父卫策一派在朝中的霸权,让她的母家在前朝抬头吗?皇太后目光闪了一下,冷哼一声,“哼!
巧言善辩!”
眼睛慢慢刮着面前的人,面上却有了松动。
本来她一直按兵不动,便是对春熙宫用古琴惑人一事,不是很在意!
一来她没必要和一个死人争儿子的感情,二来她已居尊位,再怎么着皇帝也不会拿她这嫡母皇太后怎么样?反倒是不论阮木蘅还是春熙宫,随便谁能分宠,对后宫乃至她的母族外戚来说,都是有益的!
想着细长的眼睛又微微一眯,威吓地盯向阮木蘅,“这春熙宫的小常在若真能扶起来,就罢了,但若什么成果都没有,你仔细着,哀家到时新账旧账一起算!”
阮木蘅听皇太后语气缓和,微微纾了一口气,上前叩首道,“奴婢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太后圣恩。”
皇太后发过了火,挺了挺腰杆,重新稳坐榻上,将近来春熙宫和宣和宫的状况仔细问了一遍,问完了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阴鸷地盯着一副逆来顺受跪在茶渍和碎瓷片当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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