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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皇上不会让她再生了,但不妨碍她为儿子谋划深远。
十阿哥序齿靠后,资质平平,眼见是争不过前头的哥哥了,若有几个关系亲近又得力的兄弟帮衬,以后也不会让皇上忽视了他。
那等汉军旗出身的生母正好,自小养在她宫里,与她半个养子无异,等此子长大,生母的外家势弱,他便唯有依靠钮祜禄氏。
再退一万步来说,这样哪怕十阿哥日后不成器,钮祜禄氏也有其他亲近的阿哥在手里,在朝堂上仍有一争之力。
为了家族、为了十阿哥,钮祜禄贵妃拿着手里的花名册看了又看。
这时,上午的阅看已近尾声,这一班秀女进来,钮祜禄贵妃立刻就看到了让她眼前一亮的人,而她左右两旁惠宜荣三妃也不禁坐直了。
这时太监正好唱名唱道:“王阿玉,萧山知县王国正之女……”
不等三妃反应过来,钮祜禄贵妃已出声道:“命王阿玉近前,抬头看看。”
太监便高声传话下去。
王阿玉缓缓向前了几步,端正地福下身子:“民女叩见各位贵主。”
说完,才抬起头来。
“嘶……”
饶是以明艳动人著称的宜妃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钮祜禄贵妃眼眸闪动,她都不必再多问了,有此女在手,哪怕是个草包花瓶,皇上也能将她的永寿宫门槛都踏平。
“王阿玉,留牌子、赐香囊。”
钮祜禄贵妃志得意满,微笑着下令,“其余秀女撂牌子,传下一班秀女进来吧。”
其他三妃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贵妃这是要做什么?
这人肯定不是给九岁的十阿哥留的,那给谁留的她们能不知道么?皇上虽不是那贪花好色的昏君,但美人谁不喜欢,何况皇上他也风流啊!
不然德妃、戴佳贵人、卫贵人是怎么来的,她们原本都是宫女!
尤其卫贵人,辛者库出身,若非容貌出色,岂有飞上枝头的一日?
不管三妃心里如何不满,她们也不敢当着钮祜禄氏的面表露出来,只是三人捏着帕子相互递了个眼神,心里直犯嘀咕:贵妃这是冲谁呢?
钮祜禄贵妃才不管三妃心里怎么想,她也有足够的傲气不理会她们。
就如她姐姐一般,钮祜禄贵妃从来不是依靠皇上的宠爱或是儿子争气才坐上这个位置,她坐在这里,是因为钮祜禄氏得力,是她身后显赫的娘家。
只要钮祜禄氏不倒,她和十阿哥都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不过……钮祜禄贵妃翻开下一班秀女的花名册时,望见了两个熟悉的名字,她眯了眯眼,默念了一遍:“……程世福之女。”
钮祜禄贵妃执掌后宫,对毓庆宫自然时时留心,她倒还没忘记今年太子刚添的小格格是谁生的。
等秀女们依次在她面前站开,钮祜禄贵妃沉吟了片刻,还是出声:“程婉燕、程婉荷近前,一起抬头看看。”
三妃这回完全是惊悚了,一个不够,贵妃还要选?
宜妃直接就冷哼了出来,拿扇子遮着翻了个白眼。
她最看不上养小答应邀宠的事儿了,有本事自己上啊。
婉燕、婉荷结伴上前请安,又紧张地抬起头来。
钮祜禄贵妃见了也有些满意,虽比不上那王阿玉,但这一对程家姐妹倒生得眉目如画,别有一番清丽的模样,都是美人胚子。
她此前一直烦恼,如何能有那不起眼的法子和毓庆宫搭上关系。
钮祜禄氏若在前朝接近太子,实在太惹眼了些,只怕都等不到太子爷登基,就要被万岁爷一棍子打死,她与十阿哥也是如此。
可钮祜禄贵妃又不甘心,虽说皇上正值壮年,但这天下日后总是太子爷的天下,谁不想提前卖个好?太子爷身边现在可就只有一个赫舍里氏!
谁承想,这时候却有了现成的梯子递来了。
通过程家这条线就足够隐蔽……钮祜禄贵妃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妥帖,便和颜悦色地问道:“你们在家里常做些什么?”
婉燕先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在家常做些针线,帮着母亲料理家事。”
她声音发颤,但回答得还算中规中矩,只可惜钮祜禄贵妃在她说话时瞧见她嘴里牙黄黄的,便有些嫌弃和不满,于是又拧着眉头去问一旁的程婉荷:“你呢?”
婉荷深吸了一口气,清脆地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民女在家喜欢画画、打络子,还喜欢听祖母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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