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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叹一声,并不追问具体事由,只回身走向春掬所指的方位。
什么样子的才算是急事?
凡是天要下雨、地要刮风、海要涨潮、河要翻浪、甚至是这府中的小小池塘又有小鱼小虾蹦上岸来——在那一位刚刚年过四十不惑的二总管眼里,全部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急事。
她入这金陵申府已不是时日,而是已过三年五载啦,对于二总管整日里大呼小叫的“急事”
早已视若无睹,只是却又偏偏无法真的去不闻不问。
因为,他所口口声声喊的“急事”
,其中十之八九与她的银子有着超乎寻常的利害关系。
唉,谁叫她居于人家的屋檐下呢!
“奉恩,奉恩!”
胖乎乎圆滚滚的短胖身子似圆球一般地转到她的身前来,小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向她,“奉恩,你跑哪里去了啊?你知不知我快急死了?”
顺手撩起宽大的袍袖扇一扇风,逼余奉恩不得不去注意到他那一头一脸的汗珠子。
“奉恩忘记了同二总管告个假,偷溜着在后花园逛了一会儿,您不要怪奉恩才好。”
微微屈膝,她眼皮子也不眨地低首认错。
“好了好了,什么怪不怪的?”
二总管快速地摆摆手,“现下我有一件急事,奉恩你——奉恩,奉恩,你叹气做什么?我是真的有急事的!”
忙忙地摇一摇手中用火漆密封着的书折,严肃地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二总管。”
余奉恩有些头疼地再叹口气,“奉恩昨日便从京城回府来啦,也是有许多‘急事’准备着回禀公子爷知道的——可您看我不也是等了这些时候了?”
因为那位公子爷正身陷美人膝下无心其他,“您在申府多少年月了,应该更明白公子爷脾气的,现在他正在忙些什么,您也比奉恩再清楚不过——奉恩不敢去打扰的。”
开玩笑,平白无故的,避之尚且唯恐不及的她为什么要无端去找骂挨?
“可眼下真的有一件急事等着咱公子爷处理啊!”
二总管皱着眉头哭丧着圆脸给她看,“事关咱申氏船坞的将来哎,咱们的死对头快打到咱们家门口了,奉恩你不能不去——咦,你这声叹气又是什么意思?”
他是掌管一府大事小情的总管对不对?他有权要求隶属于他手下的这丫头去做任何事的是不是?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每次都指派不动这小小的女子,为什么这小小的女子一点也没有将他的威慑看进眼里?为什么?为什么?!
呜,简直是丢尽世代为优良管家的祖宗的面子嘛!
胖胖的手指,很哀怨很哀怨地揉起酸酸的眼角来。
“二总管,不是奉恩不听您的使唤,只是——”
眼见这圆圆胖胖的大男人真的抹起眼泪来,她受不了地闭眸,心不得不软下来,“好啦,奉恩去还不成么?”
“成,成,成!”
如同戏法一般,几乎要抱头痛哭的大男人闻言一下子喜笑颜开,“我就知你这丫头不会见死不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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