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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个故事,也有寒暖契阔的转折。
桓阳死后,王定之终日惶惶。
他与郗岑本是表兄弟,幼弟王贻之又娶了郗岑的堂妹郗归。
王定之从前没少借着这重身份风光得意,眼下见郗岑快要自身难保,忧惧之余,便想另做打算。
等到谢瑾解了桓谦徐州刺史之职后,桓氏一党的势力再次一落千丈。
后宅之事,终究不能与朝堂毫无干涉。
谢瑾虽然不怎么看得上王定之,却不忍心看着王和之的孩子一个个因此毁了前途。
正好此时庆阳公主与桓阳次子离婚,想要在世家大族中寻个夫君。
谢瑾便给王定之和庆阳公主牵了线,两方见面,很快便敲定了王贻之离婚尚主之事。
谢瑾告诉自己,他这么做,是为了保全王和之的孩子们,不让他们受桓氏牵连。
可是无人之时,他也会忍不住想,自己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私心吗?是不是他打心底里,还是想让郗归和王贻之分开,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谢瑾闭了闭眼睛,脑中再次浮现出郗归的笑颜:“阿回会恨我吗?恨我步步紧逼,胜了郗岑;恨我从中作梗,毁她姻缘。”
逆臣
郗归并不知晓谢瑾的想法,就算知晓了,恐怕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郗岑早就告诉过她,朝堂之事与私交情谊原本就是两码事,他与谢瑾是好友,却也曾在得势之时,因为政见不和的缘故,于人来人往之际,将谢瑾与王平之晾在厅外半日,形同羞辱。
郗归心里明白,他们其实都是政客,愿赌服输,本就无所谓什么恨不恨的。
可她还是不甘心,凭什么阿兄失去了权势、失去了希望乃至于失去了性命,谢瑾却能踩着扳倒桓氏的功劳,成为江左新的权臣。
从容是属于胜者的品质,郗归无法做到从容,她只有不甘。
这不甘与理智混在一起,搅得她头痛难忍——乱臣贼子又如何?那是她的阿兄啊!
她一定要去京口,一定要把那支私兵牢牢握在手里!
此时的郗归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要做什么,但她清楚地明白,那是阿兄和自己最后的筹码,她不能轻易将其拱手让人。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郗归撕毁了郗途递给她的名册,表示自己不愿再嫁,要去京口独居。
郗途自然不会同意这个要求,他觉得郗归简直是异想天开:“正经人家的女郎,哪有不成亲的道理?”
郗归理直气壮地回怼:“我又不是没成过亲,我是和离!
和离懂吗?”
“你那是和离吗?你那是被休了!”
话一出口,郗途便觉得过了,正要找补一二,却听郗归驳道:“我就是被休了怎么样?你冲我吼什么?有本事你冲着王家吼,让他们别休我啊!
冲着自家人凶算什么本事?我看你就会窝里横!
我今天把话撂这了,我不嫁,谁都不嫁!
你要是非要我嫁人,我就一头撞死,去阴曹地府里找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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