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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的惊疑在一瞬间,措手不及也在一瞬间。
他常年有着强烈的危险意识,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躲开唐堂的偷袭,并反客为主。
唐堂高估了自己刚刚出院的身体,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抢到琴酒的手|枪,后续的挣扎也不过是拖延灭亡的时间。
于是两人过手两三次,虚弱的唐堂便被毫不留情的琴酒劈到后脖颈,晕了。
琴酒也没有预料到唐堂会晕,察觉到唐堂身体晃了两下,他下意识上前,扶住唐堂将要摔倒的身体,让他倒在了沙发上。
于是,等琴酒反应,房间内安静下来。
他站在朱红色的地毯上,眼前是被他放倒在沙发上,晕过去的唐堂。
琴酒仔细辨别,唐堂是真晕了,他的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底,身体处于一种绝对无力的放松中。
现在的唐堂绝对没有反击之力了。
虽然没有听到唐堂的临终遗言,但是现在的唐堂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审判,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死他。
琴酒的目光在唐堂身上游移,唐堂用一种动物界十分无防备的姿态,平躺在沙发上,略长的黑色碎发落在沙发的枕套上。
即使被暴力强制陷入昏迷,唐堂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仿佛在对抗着,想从昏迷中醒过来,他的呼吸并不平稳,方才剧烈的争斗还残留在他脸上,白支支的皮肤泛着潮红。
纤长的脖颈裸|露,细腻洁白的肌肤下,血流在黛色的血管中流淌,仿佛正等着一双漆黑的双手攥握,用力,一点点结束他微弱的呼吸。
不止脖颈,他的心脏,柔软的腹部,虽然有了衣服的遮盖,却丝毫无法遮挡任何利器的入侵。
杀死这样一个人,再简单不过了。
而他本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杀死唐堂。
仿佛受到蛊惑,琴酒的阴影笼罩沙发上的人,他伸出手,如自己所预想的那般,掐住了横亘在他眼前的白皙脖颈。
柔软的、带着热度的皮肤隔着黑色手套沁入指腹。
那层布料仿佛什么也不能隔绝,琴酒甚至能够感受到,唐堂薄薄的皮肤涌动的血液。
他还没有用力,只是冷静地观察着笼罩在自己阴影下的脸庞,观察唐堂是否在察觉危险的瞬间,能从昏迷中醒过来。
可是,唐堂依旧那样静静躺着,脸上细小的绒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柔软的发丝凌乱挂在脸上,在燕窝形成更加深邃的阴影,温热的呼吸从他鼻腔虚虚喷洒。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大祸临头。
血液在他手下奔腾,暖融融的热度,仿佛在不是何夕的瞬间,已经将他微凉的手套暖热。
琴酒仔细盯着唐堂的脸庞,然后轻轻收紧手上的力气。
血液的凝滞,让唐堂的脸色涨红,几乎是求生本能般,他张开了口,试图呼吸新鲜的空气,艳红的舌在口腔若隐若现,水色
一闪而过。
温热潮湿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浓烈。
轻微的痛苦在他平静的脸上浮现。
是的,轻微的痛苦。
琴酒没有太过用力。
或许杀的人太多了,琴酒拥有一种对生命的掌握力,他能预料到,这种痛苦还在唐堂的承受范围内,如果他再用力一点,唐堂或许就会在死亡的威胁下,挣扎着从昏迷中醒过来。
不想醒也得醒的那种。
琴酒突兀一怔。
手中,细长的脖颈浮现出勒印红痕,因为失去死亡的威胁,唐堂急促的呼吸有所缓和,眼皮下,不断颤动的眼珠、挣扎着要醒过来的眼球也慢慢平静下来。
他静静凝视着红晕还未消散的唐堂。
不,他不应该掐死唐堂。
这是最费力气,最不划算的死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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