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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屋吧,再呆一会,我看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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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并没说错,蕙娘这喷嚏打得,她连路都不想走了,是唤了小轿来一路抬回自雨堂的,她还一路打着‘啊切’。
等回到屋内,一群人都吓了一跳,绿松连声道,“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您不是进了屋就没事儿了?”
孔雀恨得直咬牙,“瞧姑娘裙上那斑斑点点的……肯定是十四姑娘又去林子里了!”
她埋怨蕙娘,“您就不该这时候过去,她要是和您闹脾气,那是她的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好了。”
蕙娘又打了个喷嚏,“人家毕竟也是主子,你说话还是要客气一点。”
孔雀便不说话了,她有几分悻悻然,主动说。
“那我给您取药去,您这个样子,不喝上一服、两服药,怎么能好!
今晚一定又睡不着了。”
蕙娘从小就是这个毛病,她对桃花最没有办法,一闻到就犯喷嚏。
到了换季时候,也容易有这个毛病,就为了冬天不大能呼吸凉空气,自雨堂下了大工夫保暖不说,冬日外出她还有专用的暖轿。
孔雀一边走,一边还嘟嘟囔囔的,“您一片疼她,她能体会到多少!”
说着,很快取了药来,自己回小房间扇火熬制:这也是多年的惯例了,蕙娘装首饰的屋子进出的人少,在这里熬药,最为方便不说,主子们也最为放心。
蕙娘擦着鼻子,难得地被说得没了声音。
绿松在一边抿着嘴直笑,过了一会,等人渐渐散去了,她才上来服侍蕙娘换衣,“石英又去太和坞了?”
“她说想回家看看。”
蕙娘吸了吸鼻子,“胡养娘大小也算个人物,石英在我们屋里服侍,她肯定会有所避讳。
这件事,我估计她是让她爹出面去问了。”
绿松叹了口气,“那一位用心,也不能说不深刻了。
平时看着,倒是挺体面的,就是有些小心眼,也都是人之常情……”
越是权贵人家,人情越是冷漠淡薄,为了泼天富贵,有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五姨娘不许子乔和两位姐姐亲近,其实也许就出于这样的考虑。
出嫁了,能享用的富贵究竟是少,在家做承嗣女,那多享福?
也就是因为如此,自从彻底定了亲事,她对蕙娘倒是更热情了,连子乔都偶然肯放出来和她见一见。
毕竟亲事底定,就是子乔出事,蕙娘也一样要嫁到权家去的。
若说从前太和坞还有点忌讳自雨堂,现在倒是彻底地合则两利、分则两败。
五姨娘虽然是小户人家出身,可也还不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
蕙娘往太和坞送了一根水晶簪,她就给自雨堂送了一篓上好的破塘笋。
至于平时和自雨堂的争奇斗艳,也许蕙娘有意见,但老太爷也还是能理解的:焦家下人,哪个本事不是通了天的?她要树立权威,总不能去捏四太太、老太爷吧。
也就是因为如此,老太爷就算对五姨娘的行动有些察觉,却还是没有出声……要不是符山多了一句嘴,蕙娘也根本都懒得和她计较。
又怎么能顺藤摸瓜地,将她在背后打的主意给摸出来呢?
“也算是有些城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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