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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望着,她的眼眶里便溢满了泪水,眼睛一眨,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抱歉,让您伤心了,还请您给我一些时间,待我自己调整好了心情,能心无波澜的把您当长辈了,我会继续唤您一声皇叔的,在这之前,还请您看在自己大我十几岁的份上,不要太计较。”
她没有撒娇,没有耍赖,落了泪却还能直言告诉他,她正在努力调整心情,正努力从少时的这份感情里走出来。
心无波澜的把他当长辈,再唤他一声皇叔?还让他不要太计较。
可大了十几岁又如何?怪他桃花开得晚?“陶陶这话没有道理,纵然我比你大了十几岁,但在感情上与陶陶也是一样的。”
听着他这话,她垂着的眼缓缓地笑了起来,这笑连着唇瓣脸颊都颤了起来,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她人却抖得像筛子似的。
看着她这样,霍砚徵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眉心紧蹙。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抬眸望向他,讥讽道:“原来摄政王欺我年幼,哄着我骗着我玩,如今还要继续吗?”
“我何时欺你年幼?哄你骗你?”
看着他一副不解的模样,她冷声道:“从头到尾!”
“你在感情上怎么会和我一样?真真假假你做的游刃有余,而我呢,说好听点何是单纯天真,其实就是傻,只有傻子才辨不清真情假意!
我以为是喜欢,而我在你的心里,不过是别人的替身,是你无聊时消遣的玩意罢了。”
“这怎么会一样呢?”
什么真情假意,无聊消遣,霍砚徵的眼眸越来越冷,替身二字他听得尤其清楚。
“穆径微告诉你的?”
他冷声问,穆陶陶自嘲的笑着,淡淡道:“谁告诉我的重要吗?难不成还能瞒一辈子不成?”
“是不能。”
“但别人说的,也不见得就是事情的真相。”
“那什么是真相?当年太祖爷爷要给穆望秋和先帝赐婚,不是你从中阻拦吗?不是你告诉所有人,你此生非我小姑不娶吗?难道你想告诉我,你不喜欢她?这么做只是闲得无聊吗?”
霍砚徵紧咬着后槽牙,腮绷子紧绷着,面对她的声声质问,他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我确实不喜欢她。”
穆陶陶笑着垂下了眼眸,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渍,定定的望向他:“传言摄政王狠辣无情,从不会做无利之事,怎么就发了善心将我带回了王府?这满京城有无数人给你送过女人,怎就一个秋月入了府?”
“这是因为什么呀?谁敢不信你深爱着穆望秋?”
霍砚徵向来只有他问得别人哑口无言,还无人能让他如此,但此时穆陶陶的一字一句,都让他解释不清。
“霍砚徵,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便算了,我不强求。”
报应想要解下来还给他,想要泾渭分明……寒冬里的天空阴沉沉的,或许又是要降雪了,乌云黑压压的盖了下来,刮起了冷风。
冷风从衣领袖口灌进去,她打了个冷颤,卷了一下宽大的衣袖,抱紧了胳膊。
她的话已经随着刮过的冷风散去,却也深深的留在了霍砚徵的心中,他心口绞着却无言以对。
瞧见她的抱臂的动作,霍砚徵格外熟练的解下身上的白色氅衣,便就要往她身上披过来。
穆陶陶稍微移了一步错开了,他双手撑着却晾在了原地,她微微福身,垂眸间却看到了霍砚徵手掌上被茶盏碎片划破的伤口,伤口有点长未上药也未包扎,就这么晾着。
她的眼神顿了顿,不过须臾间他已经将那狐狸毛的氅衣裹到了她身上,后在胸前系了一个规整的蝴蝶结,又将衣帽拉起来给她带上。
她与他的身形悬殊,这氅衣她披着很大,整个人都罩得严严实实,帽子一盖,便是那张小巧的脸也遮住了大半。
刚从他身上解下来,上面还留着暖意,扑入鼻尖的都是熟悉的气味,她半是依恋半是恼意,不该看他手上有伤口便失神,不该让他有可趁之机把这氅衣披到她身上。
想要解下来还给他,想要泾渭分明,却又觉得那般格外幼稚。
她垂眸看着胸前这个蝴蝶结,想起那年杖毙的康嫔的那个晚上,他百般无聊扯开了她袖口的蝴蝶结,又系上,折腾了一晚上也没系好。
不知道是何时练的,竟系得比她系得还好了。
霍砚徵捉到了她看着他手上的伤口失神的模样,此刻又垂着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他淡淡开口:“无事,只是皮外伤。”
穆陶陶蹙了蹙眉,心中想的是皮外伤也需要包扎一下,可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独自走出了亭子。
霍砚徵跟在她身后,她走得慢,他也走得很慢,似乎便是跟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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