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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快步走到楼烬身后,又乖顺地冲江灼作了一揖。
江灼道:“楼烬。”
楼烬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回过头来,自然地说:“魔君还有吩咐?”
江灼不知道要说什么。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有点多余。
不过楼烬也真是心大,若是旁人,遇到江灼这种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不说立马打个你死我活,最起码也应该是对这份血海深仇有点芥蒂的。
可楼烬就站在那里,微微侧着身,自是一派闲适模样,连表情都没有怎么动过,一直是那样漫不经心地笑着。
江灼指尖现出那朵冰梨花来。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
才远远地扔给了楼烬,生硬地说:“还给你。”
“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楼烬稳稳接住,用三指拈着,又扔了回来。
江灼重新扔了回去:“我不要了。”
楼烬本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反是一笑:“行。”
他继而将冰梨花收进袖中,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物件,魔君肯定不缺。”
现在的江灼听什么都觉得刺耳。
他没有反驳,于是楼烬就重新转过身,带着容嘉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两人的背影再也看不见,江灼才深吸一口气,收回了目光。
“滕阴呢?”
他转头看向一众魔界中人,语气发冷。
“忙着替人疗伤去了,”
有人答,“我们都是比较运气好的,从那场神火里捡回了命,有的人不太行,修为去了大半,命差点都没保住,这些日子可把滕兄忙坏了。”
这场火将魔界烧得光秃秃的,再加上楼烬那场天劫,整个魔界现在就好像被从地底翻出来的一样,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远远不够。
江灼眼神逡巡,表情愈发冷峻。
——这笔债,他势必要让公上胥还。
但是在那之前,他得先把寒伤治好。
所以江灼得再去一次极西之地,寒伤并不好治,不可或缺的几味药材都只生于极西之地,还得看东极肯不肯给。
江灼这一次是孤身前往的。
去时正逢暴风雪,他衣衫单薄,雪地上的脚印很快被飞雪掩盖,只留下两道浅浅的坑。
东极面前摆着一副棋盘,见了江灼,头也不抬:“你那友人没有一起来。”
“与你无关。”
“如果我没猜错,你此次前来是想让我替你治愈寒伤,”
东极微微抬起视线,望向江灼,“既然是有求于我,就该有一副求人的态度。”
江灼沉默片刻,突然道:“你应该很好奇山欢当年为什么离开你才对。”
东极眯起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
东极的逆鳞就是山欢,江灼不提则罢,一提起这往日作下的孽,恨便一丝一缕攀上心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江灼无视了这两道视线,徐步上前,在东极对面落座。
东极:“我没叫你坐。”
江灼像没听到似的,两条长腿交叠,歪着头道:“当年山欢求你救如炼一命,你不肯答应出手,于是山欢对你失望透顶,最终与你分道扬镳。
你该怪的不是我,更不是如炼,而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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