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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官人没得讲,自幼就聪明,要不是没个权贵帮衬,早就往衙门里混了个一官半职。”
说到此节,晴芳复叹,“这年头有才无钱哪样都别想。
喏,那何家,他家的小公子也是位进士,如今补了咱们上元县衙门一个主簿的缺?为的哪样?为的就是他爹是应天府府衙里的推官!
你们泠官人,空有才学,没关系没银子,如何当官呢?”
箫娘骨碌碌转着眼珠子,把衣裳丢进盆里,“等一等,总有些指望,你说是不是呀?”
“也不好讲,两京里多少闲置的进士?有了缺,人家也只能想起那些通关系走门路的人,哪里想得到你呢?”
细思来,箫娘有些灰心,只得勉强笑笑,“好歹先混着再说。”
闲叙欢谈间,比及日已西偏,墙影东斜,晴芳端着盆要进门,倏地给箫娘叫住:“嗳,我怎的不大见你家人进出?”
晴芳大咧咧一笑,“这是我家后门,跟何家一样的,正门角门都开在那头正街上,这里也就是下货卸东西的地方。
我常出来洗衣裳,回头找你说话,啊。”
言讫旋进油漆鲜红的屏门内,独留箫娘端着木盆,将左右望望。
两家皆是髤红油光光的后门,而席家却是黑漆斑驳的正门,可怜兮兮卡在当中,的确有些让人啼笑。
她的确对着晴光笑了,不屑的目光泄露了一丝艳羡,对着暖曛闪一闪。
恰逢席泠归家,远处正好瞧见。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远瞩着箫娘似一尾淡色的鱼滑进门里,她单薄的裙像透明的鳍,和她夜里细细的喘息一样,好似要以微不足道的力量,刺痛麻木的人世间,带着别样的旖旎。
因此,他悄然进院时,刻意多望了她一眼。
却看见,她垫着脚将衣裳搭在麻绳上,而席慕白则由背后搂着她,趁机摸她贫瘠的胸口。
她笑嘻嘻地缩着脖子躲,“别闹,晾衣裳呢。”
席慕白仍不停手,“你晾你的,我又不耽误你。”
他像条野狗,围着她的裙打转,席泠习惯了他的粗鄙,也憎恶他的粗鄙,但从未有时候像这一刻,觉得他如此碍眼。
袅袅晴丝萦绊着箫娘的笑声,娇噎如鹂莺。
半真半假的挣扎间,她瞟见席泠比往常更显冷漠孑然的背影进了西厢的门,须臾敛了笑,轻轻踹了席慕白一下,“叫你别闹别闹、你瞧,泠哥儿瞧见了,在儿子面前这样子,成什么体统?”
大约根上是读书人的缘故,席慕白还有分廉耻之心,讪讪朝那窗上瞧一眼,嘀咕一句,“这小子二十的人了,还没个女人,我只怕他瞧见你,就跟打饥荒似的,起什么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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