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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松直睁着眼睛,指指自己,又指指同样莫名其妙的师伯,慢吞吞过去跪了:“老师。”
“裤子脱了。”
见易老师拿起了板子,程松直誓死不从:“老师,怎麽我又要挨打?”
易老师此时眼神清明,一点不像一个糊涂老人:“你把师门规矩背一遍。”
“这是什麽东西啊?”
程松直脱口而出,说完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屁股不保了。
别说程松直,就连耿少英都一震。
所谓的师门规矩是从严先生那里传下来的,当初耿少英拜师的时候背过,但因为严先生并不是刻板的人,不会时时把那几句话挂在嘴边,徒子徒孙里不少人都是拜师时候背完就忘了,像程映泽那样的,恐怕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可偏偏易老师没有这麽好说话,听见小孩这句话,脸一下黑了,拿起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板子,沉声道:“连师训都背不得,你有没有一点敬畏之心?裤子给我脱了,我今天好好教教你!”
程松直忙看向师伯,可师伯也一脸茫然,仿佛在努力回想。
他顿时知道师伯指望不上了,只得开始胡说八道:“老师,您没教过我呀,我怎麽知道?您忘记告诉我了。”
“胡言乱语!
你不知道如何拜的师?”
“啊?”
这又跟拜师有什麽关系?程松直心想,你们咋这麽多规矩,幸亏我亲亲老师没有,“我,我一时忘记了,老师提醒我一句呗!”
放到平时,易老师会很高兴小孩这样依赖自己,毕竟这就是他当年最想看到的景象,可这会是要被师训,哪容他嬉皮笑脸地放肆?易老师气得发抖,抓着小孩的手臂就往自己腿上拉:“好,我提醒你,我用板子好好提醒你!”
程松直心下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便一凉,屁股已露了出来,前两天才挨了一顿狠的,臀上青紫还没消,现在再挨,几乎等于回锅,他的命怎麽这麽苦啊?
程松直欲哭无泪,身后板子却“啪”
一声落了下来,严严实实盖在臀上,疼得他浑身一震,叫都叫不出声。
太疼了,爸爸,我要回家!
耿少英猛地一抖,似乎被那板子吓到了,拼命回忆他当时拜师的情景,他记得的,记得的,是师爷和老师在上,他跪在地上,念师训。
师训是什麽了?快想,快想,耿少英心里着急,却看见板子连续扬起又拍下,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打得程松直直捶沙发,手背青筋凸起,快要疼死了。
耿少英顾不上那麽多,忙抓了易老师的手:“老师,小孩子要疼死了,您轻点打。”
“哼,这种学生,打死都不可惜,竟然背不得师训!”
“背得的,背得的,您教一遍,他就记得了。”
程松直疼得出不了声,只想捂着屁股逃走,连应和都没有一句。
易老师气道:“还要我教?!
别人不记得就算了,他怎麽能不记得?他可是我的接班人!
记不得师训,以后师门就散了!”
“不会的不会的,严先生也不要我们常常背呀,小孩子做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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