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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动如蝶翼的长睫,宛若春波流动的明眸,桃腮如玉暗度羞粉,不知何时那垂着的长发松松草草挽在鬓边,向两耳垂下,却不显匆乱,别有一番慵懒如自在飞花般的婀娜妩媚。
痛心之余不由避开目光,寻味她的话。
“殿下又是为何救春晓呢?春晓被大哥打入水中,殿下自顾不暇,如何还要救春晓于巨浪波涛中?”
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他却笑了摇头,徐徐说了句:“不曾多想,或许,棋逢对手原本就不易,世间少一对手多些怅憾。”
“殿下倒不用说是‘养贼自重’呢。”
她奚落道。
“怎么,表妹终于肯承认自己是‘贼’了?”
他一笑,带了邪魅,一抖衣袍坐下。
她不去看他,轻抚清操,碎玉般的声响一两声:“可殿下终究亲手灭了这对手。”
他微愣,寻思片刻问:“想求本御放了你?”
她轻轻摇头:“求殿下送春晓回府,春晓要同家人一道服罪。
只求殿下赦免这‘清操’古琴,世上知音难求,若落入焚琴煮鹤之人的手,就暴殄天物了。
能否让它长伴殿下身边?”
她悠然说,平静如水。
“知音?表妹抬爱了。”
他自谦道,踱步停在十步远处,回头沉下面容打量她低声说:“你一定恨本御,本御更不想被人恨骂。
无奈,奉旨行事,职责所属。”
她笑笑,凄冷的,似乎质疑他的借口,又无法摆脱造化作弄。
他更是困惑,好奇的目光忍不住细细打量她问:“表妹就不怕吗?天亮,没籍,为奴为妓,你为令堂,为这古琴来一一求本御,可只字不提自己,表妹作何打算?”
见她莞尔一笑不答,似乎心中自有定数,他自嘲般说:“那日琴社,表妹救母心切,宁可唐突向本御求药,明知本御会心存刁难,可为了一片孝心,还是拼了一博。”
他望着手心说:“本御何尝不是?是奉旨,更是父命。”
是欲盖弥彰的开脱吗?他对自己讲这番话又是何意?皇上的意思,圣旨?
她笑笑,停了弦翻头望他忍不住反问:“圣旨?殿下忠孝之心,春晓佩服。”
四目相对,她的目光在他眼中炯炯的寒芒逼迫间毫无惧意。
横竖一死,她反如解脱般笑望他,或许明日,她就将不知被狂风吹去何处。
堂而皇之的理由,春晓微哂,反诘:“若是一心为民倒也罢了。
春晓佩服得很。
怕这长公主身后就是东宫太子,殿下的用心果然端正?”
他眉头一皱,有些惊怒,却极力压了愤慨,推开轩窗上大雪扑面而至,指了窗外暗夜大雪说:“你知道么,一只雏鹰仰视那搏击苍穹的父亲的崇敬,那么广袤的天地,那么神气活现俯视天下他奢望有一天也能展翅蓝天,证明给父亲看,它也是鹰,是征服苍穹的雄鹰之子。
或许鸟雀要笑它的妄想和猖狂,或许还要怀疑它扑腾翅膀辛苦练飞的目的。
任凭它们去推测吧,也不必它们去懂,终究有一天,青天白云能见证它的骄傲,父亲能以它为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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