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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夸奖,小姑娘自己就在那儿高兴地乐了好一会儿,再在燕归有节奏的拍抚下沉入梦乡。
小姑娘身上总是热乎乎同火炉般,今夜也不例外,许是因为被褥压得太厚,后半夜一直翻来覆去。
燕归本就不会深眠,在第三次因小姑娘无意识把胳膊小腿钻出被窝外时,微微摇头,干脆将人禁锢在了怀里。
小姑娘登时像被闷住的螃蟹,梦中努力挣扎了下,还急声细细唤道:“哥哥,爹爹爹爹,十三哥哥……坏人,十三哥哥打你……”
听着像是因为四肢被禁锢住而做了个小小的噩梦,燕归听清梦呓的内容不由莞尔,转眼又因此想到白日之事。
幼宁说着只是有点怕,但这梦话何尝不是内心的昭示。
燕归眼眸渐深,直至天将露白,才慢慢合上眼。
宫人们起得早,必须在各宫主子未醒前就备好一切。
如今为九月,天色亮得不早不晚,石喜起时仍是一片暗色,他提了灯笼穿过长廊,宫女內侍们见他皆停下问好,他道:“东西都多备了一份没?容姑娘用的与殿下不同,可别弄错了。”
“石总管放心,您每回儿都得提醒一次,奴婢们哪敢忘呢。”
石喜笑了笑,“小心无大错。”
等人都走过他才抬手伸了个懒腰,心道昨夜有容姑娘一块儿,殿下该歇得很好,心情也该不错。
主子心情好,就是伺候的下人最大的期盼,因此石喜脚步轻快,在门外又候了两刻,见天色差不多才推门,脸上带着小心的笑意,“殿下,时辰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要起了?”
帘内不多时传来回应,石喜哎了声,上前打帘,笑脸对向榻上刚坐起的燕归,突然僵住,话都说不顺畅了,“殿下,容、容姑娘这……这是怎么了?”
幼宁后半夜基本是背对着窝在燕归怀里,燕归也就无从注意,听了这话立刻望去,同样心神大震,只见小姑娘昨夜被包好的小片伤口下,红痕漫出,成了道道斑点。
不仅如此,脸上也多了好些浅红的长长印记,睡梦中的小姑娘呜呜一声,还准备伸手去挠。
燕归眼疾手快抓住,冷目一扫,“宣太医!”
石喜几乎是小跑出门,尖声道:“快,快去宣太医来!”
这一瞬间,石喜脑中闪过诸多不妙的猜想。
他出身贫苦,看过许多熬不过而早夭的小孩儿,穷苦人家的孩子各种缘由都有,其中也有不少因太小无法抵抗的疫病而亡。
就方才所看到的症状,他觉得实在像极了自己所了解的某种疫病,当即浑身一冷,几乎是发着颤跑回去,惊声道:“殿下,殿下您先出来吧!
容姑娘那儿有太医,太医马上就来了!”
幼宁的确重要,但在石喜心中,当然还是主子放在第一位,他无法想象如果太子因此染上疫病,太后会如何震怒,整个周朝会有怎样的动荡。
“滚!”
殿内传来隐含怒火的一声,瓷瓶随之砸向石喜,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石喜连个声也不敢吱,折身回了槛外,恨不得步下生风将那太医给架来,此刻脑子转得出奇快。
东宫还没其他人知晓此事,必须得先瞒着太后娘娘和大臣,殿下这模样定没心思思考其他,只能……由自己僭越一次,先半锁东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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