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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星河把袍子脱下来叠好,用包袱包了。
平儿道:“姑娘别担心,瞧他今儿好多了,兴许是随着那些道士们回了小罗浮山了呢。”
泡了脚后,星河捧了几本书放在炕边上,平儿暖着被窝,星河便借着油灯翻看那《千字文》,小道士替她念诵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星河看着看着,都忘了时间,直到油灯自己熄灭,她才吃了一惊,知道时候不早了。
下意识地往外看了眼,星河轻叹了声,将书合上,把身上的袄子扯下来。
倦倦地要卧倒去睡,突然听见窗上很细微地响了两下。
不起眼的响动,就仿佛是雪粒子被风裹着扑落发出的,但星河却一个激灵。
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外间悄然无声,星河觉着一定是自己多心了,身子想要缩回被子里去,但不知为何,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挪。
她连衣裳都来不及披,快而轻地掀开帘子来到外间。
空空无人,她看着那张小榻,又看看关着的窗户,喃喃道:“我是怎么了?”
好端端地,竟然会为了个小道士牵肠挂肚,原先对他好,不是因为他能治老太太的腰病吗?如今庾叔叔替她找了更妥当的大夫,就不该去牵挂他了。
也许……是因为他受了伤又带着病,所以才不放心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要是那小道士如今好端端地,她才不会多心多想呢。
何况,是那小子自己不告而别的,还在旧时堂留下那古古怪怪的“不要脸”
,哼,他要敢骂自己,她绝不会原谅。
外头毕竟冷,星河迈步要回里间去,却听见很轻的一声叹息,正是从窗户外传来的。
星河的头皮发麻,想也不想跑到窗边:“李绝?”
手搁在窗户上,微微用力推开,外头月光皎皎,照着屋顶跟院墙上的白雪反着凛凛的光,却并不见小道士。
星河咬了咬唇,心里暗骂自己,正要去将窗户关上,却听到旁边一个声音轻轻道:“姐姐叫我吗?”
她睁大双眼无法置信。
月光下,李绝从窗后走了出来,依旧是纯阳巾,宽绰的道袍,脸色如雪,双目如星。
“你!”
星河乍惊乍喜,差点叫起来,她抬手捂住嘴,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小道士,片刻才放下手,压低了嗓子喝问:“你跑到哪里去了!”
李绝的脸色本有些冷冷的,听了她这句,却缓和下来:“姐姐不需要我了,我还厚脸皮留在这儿做什么?”
星河愕然,继而拉住他的袍子:“进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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