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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沉吟不语。
袁贞被赶回老家,施源被皇帝拿捏住了,现在东宫一派群龙无首,太子妃与皇后暗中唆使这些旧臣来投靠燕翎,想逼着燕翎领衔东宫。
大家也知燕翎一时半会不会给准信,说了一车子好话,相继告辞离去。
待人一走,云旭无奈与燕翎禀道,“世子,近来朝中风声极紧,这几位大臣明是遮掩实则是故意露出痕迹,想逼着世子您站在东宫这一头,如果属下没猜错,这会儿霍家那边也收到消息了。”
燕翎失笑不已,慢慢擒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这些老狐狸正儿八经本事没多少,就爱折腾些玩弄人心的把戏。”
云旭道,“那怎么办?您就任由他们算计?”
燕翎不在意地将茶盏放了下来,语气平静却含着磅礴的杀气,“我还怕了个霍家不成。
注意城中风吹草动,有消息便来报我。”
云旭应是。
回到书房,正要往内室迈去,目光忽然落在那干净的紫檀长案,刚刚这里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房事,文书匣子均被扫落在地,他走至桌旁,将那些文书重新拾起,摆在桌案,目光最后凝在其中一地,轻轻按了按一个机阔,一小截抽屉从案下滑出,太子妃给他的那枚玉蝉躺在当中,明黄的灯芒倾泻其周身,那玉蝉温润油腻,那尾嫣红灼灼其华。
燕翎轻轻抚了抚,又重新合了上去。
静默片刻,吹了灯,这才转身入了内寝。
宁晏醒来时,秋阳高照,大片的光芒烘在被褥上,她被阳光刺得睁开眼,乍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在哪里,这间内室不大,夹在书房与耳房当中,两侧皆有书格,墙面不知贴了什么,布置与一旁的房间极为不同,像极了当年外祖父书房的暗室,如果她猜得没错,此地处处有机关,该是燕翎最为私密的地方了。
想当初等闲不能进来书房,如今在这里做着最羞涩的事。
宁晏也没有打探燕翎机密的兴趣,最后看了一眼那犹在摇晃的春倚,嘴角抽抽出了书房。
自泉州回来已有近一月,徐氏等着她修整好,最终还是将对牌交到她手里,宁晏重新回到议事厅,五大管事及府上所有二等管事均恭恭敬敬候着,不等宁晏发话,大家都献起殷勤,磕头请安,少夫人都不喊了,一口一个县君。
丁婆子率先开了口,“您的脾气咱们了解,您定的规矩咱们也都记着,无需劳烦您,咱们一定()本分当差。”
宁晏笑若春风,“依你们这意思,我这是可以回明熙堂歇着?”
几位婆子都簇拥过来,端茶的端茶,捏腿的捏腿,“是是是,您尽管歇着,若是瞧着奴婢们哪儿做得不对,您再发落我们。”
身份到了,威望够了,一切变得水到渠成。
她如今就像一尊佛,只往那儿一镇,谁也不敢作奸犯科。
徐氏听得议事厅的事,摇头失笑,反而松懈下来,“万没料到自己的儿媳妇日日惹事,倒是她一回来,我还能过安生日子。”
吩咐邵嬷嬷道,“将我库房里那只最好的老参送去给晏丫头补身子。”
邵嬷嬷听得一笑,“您自个儿媳妇都舍不得呢。”
徐氏斜了她一眼,“是亲是疏,不能端看血缘,我摸她性子这么久,并非是个冷心冷性的人,你以诚心待她,她总归不会太差,毕竟是她嫁来燕家,我是她长辈,比她在燕家多待了这么多年,合该我来对她好。”
“我原先着实也有些忌惮她,如今瓒哥儿高中自己出息了,璟哥儿也能有个荫官,这辈子即便不出人头地,勉勉强强当个世家贵公子也极好,争来争去,到头来还不如平安喜乐四字。”
邵嬷嬷受教地屈了屈膝,“奴婢明白了。”
连忙开了库房,取来老参送去明熙堂,进去时宁晏还躺在藤椅上,任由如月给她覆面膜,这还是如月在泉州学来的本事,她打外商手里弄来几盒棉纱做的膜,亲自调了一些玫瑰花露粘上去,再覆在宁晏面颊,待躺个半刻钟便可洗了,回头摸一摸那脸蛋,跟刚剥出来的鸡蛋似的,又白又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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