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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三郎说:“眼下就有两千张劣等羊皮的买卖急需找卖家。”
要买奴隶造马鞍和织手套袜子,买来的奴隶全是虱子跳蚤,那不得把头发全剃了,洗干净澡,换上干净的羊皮衣。
这么冷的天,不给羊皮袄穿,得全冻死。
他冲鲁二郎笑道:“鲁二哥若是能供应上金马鞍的上等牛羊皮,出去也能说得上一句,您手下的毛皮也是供应皇家太内的。”
他说话间还竖了下拇指。
鲁二郎喊了声:“父亲。”
语气难掩急切。
送上门来的赚钱买卖,大买卖,您犹豫什么呢。
他眼看就要二十了,封侯未有期,荫官不甘心,娶妻高不着低不就。
有天子诏书,这马鞍买卖自然是日进斗金的生意,当然是稳赚不赔。
可买卖那自然是想把盈往大了谈,且这马鞍之利如此巨大。
鲁公对裴三郎说:“说起稳赚不赔,不尽然吧,其利之大,足令许多人动心,以你父之爵恐力有不及之处。”
封地都保不住的人,还想保住马鞍生意。
裴三郎说:“马鞍买卖,我父亲仰仗的是天子垂怜厚爱。
我父亲的爵位低微,但是放眼天下,谁敢触犯天子威仪。”
他问:“鲁公觉得为什么天子会独将这买卖交给我父亲,而不由太内司或司马府操持呢?”
鲁公问:“为何?”
裴三郎老气横秋神神叨叨地摇头晃脑:“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镇武侯的封地就是他的隔壁,哪怕再是穷酸,鲁公也得打听下他的出身来历,天子近随出身。
鲁公叹道:“看在二郎的份上,利钱低些便低些吧。”
当即叫来管家去取金子拟契书。
他颇觉得奇异地打量起裴三郎,这七岁小儿,谈起买卖来头头是道,他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这诏书刚到手,即使有谋士出谋划策,也当是镇武侯来谈,偏让他一个小儿出面。
真是怪事年年有,这是头一份。
裴三郎与鲁公定下契书。
铜刀刻字之后,鲁公取下他的大印,戳上印泥,盖在竹板上。
裴三郎看到印泥,眼睛都直了。
这年代竟然有印泥。
他随即一想,无论是士族还是贵族,印玺是身份的象征,有印章当然得有印泥。
这红色的印泥看起来挺像朱砂。
如果真是朱砂的话,那豪门贵族手里应该还有其他矿产物。
他以拇指按在印泥上,在竹板上留下印戳。
鲁公诧异地看着裴三郎:你无印。
他又再看他的年龄,顿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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