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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刑部与大理寺都是主审,但他既身份地位高于杜致、裴全,更兼这桩案子与他关系巨大,因此段桓的态度和意见是十分重要的。
其实,以他的精明,虽不用细查,心里也早已有了三分底。
裕王与心梅素不相识,和靖国公府也没有任何恩怨,就算他正巧出现在龙母庙的确有不可告人的事情,但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在一个聚众之地将心梅毒害呢?更何况此番事发没多久,他就被庆丰帝禁足了,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伸手陷害,而这个人是谁,不用多说便已明了。
段桓想,就算是裕王的心里,也早知道这人是谁了吧,只是他下手干净利落,身边又有人相助,一点儿证据都没有留下。
段桓自是不会将这件事引到齐王身上的,如今景墨在众皇子中根本没有一点儿优势,若是此次无论是裕王还是齐王一下子垮了,那剩下的那个便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他要做的第一是保住裕王,令他们继续鹬蚌相争;第二是找个替罪羊,令庆丰帝能给段府,给大家一个交代。
若是能将此事处理好,使庆丰帝满意的话,他定会深受信任,那于景墨也是大大有利的。
段逸风自昨日起便一直守在沈心梅的灵前,她人虽已入棺,但却还未下葬。
那冰肌玉骨仿佛沉睡了一般,脸上再也无悲无喜,也再不会轻轻唤一声:“逸风,是你回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如潮水一般的泪从眶中滚落,一滴一滴落在了她早已不能再抚上鬓颊的手上。
“姐夫……”
无双穿着一身素缟,双目含泪也到了灵堂中,她走到段逸风身边,见他仍紧握着沈心梅的手不肯松开,便劝道:“姐姐已经去了,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若不然你要她如何安心?明日便是出丧之日,你又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还是去歇着吧,今晚就让我来守着姐姐。”
段逸风一想到自己与沈心梅阴阳两隔,从此以后这一生便再不能见她一面,悲痛之情顿时袭来,他如何肯去歇着?满脑中想着的便是如何多陪伴爱妻一刻,再为她多做一些事。
夜风飒飒,他如今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为心梅写一篇祭文。
墨已经磨好,段逸风颤着手拿起笔来,良久不能下笔,一地浓墨滴落在了纸上,随即伴着泪水化了开去。
无双见状,轻轻拿过了段逸风手中的笔,道:“姐夫,不如你念,让无双代笔吧。”
他缓缓点了点头,仿佛是十分艰难一般,启唇说道:
“吾与贤妻,修缘前世。
举案齐眉,琴瑟和谐。
贤妻上敬父母,下爱弟妹,结缘一载,与吾比翼双飞乐自知。
谁料天降噩耗,贤妻惨死。
此心欲绝,孰与共知?……”
当真是一字一咽,一句一啼。
无双将他所述一笔一划慢慢地写了下来,……“悲哉吾妻,不幸夭亡!
修短随天,人岂不伤?夫心实痛,酹酒一觞;妻其有灵,享我烹尝!
吾欲随妻,前誓未尝;苟留人世,怎忍凄凉?魂如有灵,以见此心:从此天下,更无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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