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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切斯卡不想再看口花花的女帝,转向窗外,“血契结下来,我不能拒绝你的任何要求,除非威胁到你我性命。”
啪。
朱批的笔落在砚台上。
“这么离谱的都行?”
“我们族人没有心,不懂你们人的爱恨悲欢,善恶是非,但最重契约,我向你发的誓言是以你为尊,以你为先,不可违抗你的命令,直到你死。
你以为都像你们人一样言而无信么。”
他难得有了正色,女帝只觉得遗憾,看不到他什么表情。
“我就说呢,难怪我每次提离谱惩罚你都乖乖照做……哎,不做会怎么样啊。”
“我说你什么毛病啊……”
法兰切斯卡叹了口气,无奈得很,“不会怎么样,只是会留下烙印,再也回不去族里而已。”
“听起来也不是什么重罚……”
“回不去族里,又没有契约,我们就会慢慢失去力量,但又死不了,最后老成行尸走肉,什么都做不了了。
没有快乐对我们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毕竟长生是一种诅咒。”
长生是一种诅咒。
女帝收了和他玩笑的心思,垂了眼帘道“你别说这么难受的话。”
她转头叫来长宁,“你抽空和崔简说一声,过了十五我们去揽春园避暑,一直住到秋狩回銮,让他安排下去,再拟上名单。”
“臣侍知晓了。”
崔简好生送了长宁出去,“陛下有说要带几人么?”
“陛下说全由公子定,莫太铺张就是。”
“是。”
他微微弯身行礼,反被长宁的拂尘挡下了,“公子这两日憔悴了许多。
陛下将此事全权交给公子,想来也存了照顾公子的意思。
莫怪奴多嘴,陛下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记着公子的。”
崔简下意识摸了摸脸,“这么明显吗?本宫是不是……老了许多……?也是,”
他又苦笑出来,“本宫都四十七了。”
“公子,”
长宁微笑道,“陛下是不是重色,公子莫非不晓么?您且宽心些,到底十九年相伴,陛下不会忘了公子的。”
“多谢姑姑提点。”
崔简在荷包里抓了一把金瓜子塞给长宁,“姑姑莫嫌弃,就当是本宫请姑姑吃茶。”
他向来循规蹈矩,便是夏日里也穿得极整齐,外衫首服一丝不苟,看着倒像是前朝那些老臣而非后宫里千娇百媚的侍君。
“公子重礼,奴谢过公子。
只是……”
长宁神秘地笑笑,“陛下大约喜欢公子风流些。”
风流……么。
崔简茫然立在原地,端详起自己的衣着。
湖绿的云纹纱罗道袍,没做镶边,系一条赭红宫绦,是最寻常的男子装束,只是他实在揣摩不透,天子究竟喜爱他怎么做呢。
他笑了笑,自转回内殿拟定随行名单。
他拟得很快,到午后便呈了来。
女帝正要午睡,只着了贴身的主腰和中裤,罩一件褂子,听了他来便直接叫进暖阁里伺候了,顺便听他说说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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