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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跪在外头,也不怕染了风寒。”
皇帝正迈过了宫门,打眼瞧见阿斯兰跪在外头,便停了步子端着手笑,招了侧近一个宫人来,“怎么叫顺少君跪在此处?”
她掠过一眼,不防与阿斯兰眼神相交,小郎君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仍旧挺直了脊背,只两手在身侧紧握成了拳头。
他不服。
这小宫侍本是栖梧宫底下分了给阿斯兰,闻言觑了长安一眼,见师傅点了点头才道:“我们家公子对君后不敬,殿下罚了公子在此处思过。”
哎哟……皇帝失笑,这是亲亲君后殿下生气了呀。
她眨眨眼睛,刻意抬高了声音问道:“你们家公子做什么了,惹了君后生气?皇后罚他跪多久哇?”
步蟾宫殿宇宽广,规制等同栖梧宫,若不高声些殿内听不见。
“陛下要给他求情今儿就别进臣宫中了!”
内殿里同样高声回道,瞧着皇后殿下可算是真气着了,都不叫宫人传话,定要由他自己喊这么一句,非得叫阿斯兰在外头跪着不可。
皇帝瞥了一眼先头那小宫侍,示意他说下去。
小宫侍缩了缩身子,头快埋进自己胸口才低声道:“公子照了规矩来晨昏定省的,殿下说公子来了这些时日也不换了装扮,一身……”
他觑了一眼阿斯兰才接着道,“一身蛮子衣裳,不合规矩,便罚公子在外头跪着,没说跪多久。
侧君求情了也被殿下罚了回宫抄书。”
“这不是挺好看的……”
皇帝摸了摸鼻尖,越说越小声,“何必非要换汉人衣裳……”
她尚未嘟哝完,君后便自内殿走出来立在门口,瞪着眼道:“他这么身衣裳,不服我朝管教,逾制不说,岂非蔑视我国威?陛下就纵容着这个妖孽?”
这么个罪名扣下来饶是皇帝也不好驳斥君后了。
更何况侍君面前,本就不好下皇后脸面,若当众驳了皇后,未来后宫管教难做,更是麻烦。
“我就是问问。”
皇帝赶了两步往殿门口去,给君后陪笑道,“既是说他衣裳不合规矩,叫他回宫去换身衣裳便罢了,何必摆在此处,还白叫你动气。
瞧瞧你,脸色多难看呢。”
皇帝扫一眼院子里头,空空荡荡,初春京城还冷着,风一扑刺得脸疼,“花房也不给你院里摆几盆花木挡风。
我的好若安,好君后,朕瞧着花房里新培了些山茶牡丹之类,晚些时候叫人给你送些好的来好么?”
她惯来会说些好话唬人。
君后背过身去,面上却是生生忍住了笑,仍不肯放下面子要同皇帝撒气:“他狐媚惑主,藐视君上,要罚抄宫规……”
皇后顿了顿,伸出两个指头来,“二十遍。”
“好。”
“还要禁足!
一个月不许出来。”
“好,好好好,后宫里头我都听你的。”
皇帝一面挽着皇后手往殿内去,一面冲外头使了个眼色,扬声道,“都听见了,皇后罚顺少君禁足一月,宫规二十遍,还不带你们公子回去。”
几个内侍即刻会意,搀起阿斯兰便往外退,赶紧地先避过这阵再说。
眼见着阿斯兰一干人退了出去,皇帝才叫人都下去了,道:“他不过是外头送来的,宠几日与漠北做个样子。
你与他争什么呢,到底你才是我亲自迎回来的皇后呢。”
“不一样!”
君后一撇脸,“他才十九!
那么一副妖孽样子,陛下还不是宠着宠着就迷上了!
崔氏要害臣,您不也留着侧君的命;那、那阿斯兰年轻漂亮,谁知道哪天您就要扶他位分了,连侧君都说您必会护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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