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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那里聚集了大量艺术家,以至于后来众人看到的女侯爵的画像,竟然有大半都是这时候画的,汉尼拔也曾为她画过一幅,那时莉莉丝穿着白裙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前两天她刚刚捡了条狗(后来被她带回了伦敦养着),此刻它在她身上卧着,一人一狗都安安静静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汉尼拔那颗早已进入冰期的心脏仿佛也融化在这暖阳之中。
汉尼拔前二十年人生的近三分之一时间都是在巴黎度过的,可他从未真正喜欢过巴黎,那时他的心里除了复仇就是紫夫人,巴黎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似的……不,也许还有画画,他倒喜欢巴黎这样的艺术氛围,他的天赋多高,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把画卖给商人,他们又卖给顾客,谁也不知道那些画竟然出自一个孩子之手……
此前他从未喜欢过巴黎,可现在见她躺在着,心里便不知道为什么察觉到一种隐秘的欢喜。
那时的汉尼拔·莱克特从未怀疑过自己喜欢的是巴黎,可二十多年过去,他见到了更加年轻的瑞贝卡·巴斯时才惊觉,原来他真的从未喜欢过巴黎,只是喜欢她罢了。
“我给你也画幅画好不好?”
他轻声问莉莉丝,握着她的手,知道她多数时间都有起床气,一人一狗都睁开晶亮却又带着困意的眼睛瞅他。
好一会,她像是反应过来了,温温柔柔的说,“有什么不好的呢?但我太困了,汉尼拔,明天我们再画好吗?”
她继续香甜的睡着,而他把那幅画面画了出来。
再后来她和他分手,那幅画被她带回了伦敦,直到汉尼拔又一次见到她,又一次来到肯辛顿宫花园,见到那幅画时,才惊觉自己着墨时倾注了多少爱意。
性和爱永远也分不开,食欲到了一定程度也会转换成爱欲,少年的汉尼拔·莱克特没意识到这个道理,瑞贝卡明白,但永远也不会有爱。
她与他相处的很好,和他无所不聊,多数时候她对他温和的不可思议,好像那些关于她的传言好像都是假的一样,但他自己也清楚,她是个没有心肝的人,这种残忍体现在对人精神层面的折磨,她冷漠的不可思议,并且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莉莉丝在巴黎从没放弃过寻欢作乐,这时候她和演艺圈的明星很多都有暧昧,汉尼拔能说自己不嫉妒吗?他看着她和阿兰·德龙跳舞,跳了一整夜,两张完美的面孔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所有人都窃窃私语着他们的般配,那时候他为什么那样生气?而她为什么笑的那样残忍?
汉尼拔从不往下想。
多数时候他想吃了她,他想象着一切她死亡时会是什么样子,是在睡梦中还是某次争吵时?汉尼拔想象着他扼住她的脖子,想象着手里的餐刀划过她的大动脉——羔羊要从脖子处放血。
但他的手指放在她的脖子上,感受着指尖平稳有力的跳动时,他只想把头埋在她的胸口好好睡一觉。
他就在这样的矛盾中上下浮沉。
……
“你在想谁?”
有一次,莉莉丝懒洋洋的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问,“你和我在一起时总在想别人,她是谁?”
“不,什么也没有。”
汉尼拔这样回答,安抚性的在她脸上亲了亲,他和她在一起时总想到紫夫人,但事实上她们一点都不像,连脾性也不像。
“从来没有人和我在一起时还会想别人。”
莉莉丝脸上有些愠色,但还没到发脾气的地步,她挣开他的手,但没有看他,又强调了一遍,“没有一个人!”
“对不起,夫人。”
汉尼拔垂下眼眸,小心翼翼的用嘴唇碰了一下她的侧脸,见她没反应,他便又安抚般的亲了好几下,有些讨好的意味。
“就是这个词,汉尼拔,你叫我夫人,可你不该这么叫。”
她微微抬起头,盯着他那双闪着光芒的深褐色眼睛,懒洋洋的问,“所以你想的那个她已经结婚了?”
“是的……她是我的婶婶。”
他不得不承认。
莉莉丝这才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她合上眼,露出几分倦意,“你爱她?”
“或许吧。”
汉尼拔那时犹豫着回答道,其实心里已经没有一点感觉,或许他那时真正想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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