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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转头看了眼阶下堆着的无头尸山,竟也不敢担保其中没有罪不至死的人。
“好如你送我的那白狐斗篷。”
师杭嘴角轻蔑道:“多稀奇的物件啊,饶是我自诩矜贵,也没见过那般大的一张狐皮。
明明拼凑而成,可看上去不光毫无瑕疵,就连毛色光泽都是同一的。
你将它赠与我,我拿着却只觉浑身发冷,更不敢用。
想来必得屠戮上百只白狐,方才能取这一张罢?”
“筠娘……”
孟开平彻底慌了,他想上前抱她,却被师杭退后躲开了。
雪片飘过他们之间,又打着旋儿坠落在黏腻的血水中,融后不见。
“廷徽,速随我来。”
此刻花云将军亦收拾好了局面,他瞧着僵持不下的两人,浅浅横了师杭一眼,而后朝着孟开平道:“正事要紧,轻重缓急你心中有数。”
未失他所望的,孟开平果然没有拖泥带水。
“回去等我。”
男人并没有多做解释,他只留下一句话,便利落干脆地随花云离去了。
师杭仍怔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望着远处的路以及白茫茫一片的雪景,什么都想了,却也什么都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她的脑海中一会儿空空荡荡,一会儿又混沌不堪。
鄱阳没了,符光一众也都成了叛军。
多可笑啊,这便是爹娘为她筹谋许久方才挣出的唯一一条生路。
还不到一年光景,元军竟已溃败至此,那么,再过三五载呢?元军还能夺回四分五裂的失地吗?
师杭与符家的关系,仅限于杭宓与符光之母的闺中情谊。
自两人相继出阁、又都随着夫君各自外放后,天南地北,再难相会,只偶有书信往来。
至于符光之父并他本人究竟是何性情,师杭全然不知。
更何况,唯一的信物也被她给了绿玉与师棋,倘若当真投奔了去,小小玉佩之轻何至于让符光冒着通敌的风险收容他们呢?
再者,即便孟开平助她全力去寻,至今还没有寻到绿玉与师棋的踪迹。
他们生死难料,她独身一人投奔至徐部会被善待吗?
绝不会。
徐寿辉的故事,师杭也是听孟开平讲过一些的。
男人闲来无事时,便会缠着她东拉西扯,跟说书似的同她讲一讲各路起义军的旧闻。
徐寿辉此人原是个卖土布的小商贩,为人胆大、豪义。
当年白莲教会韩山童、刘福通等人打至大别山脚下,徐寿辉见机也顺势起义,带着身边好手邹普胜、倪文俊、陈友谅等人,一道加入了红巾军。
他们以“催富益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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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在压倒“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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