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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呈看着贺予的眼睛。
湿润的,空洞的,自嘲的,嘲他的……哪怕那样浓深的睫毛遮着,哪怕周遭的光线昏暗如是,那双眼睛还是能传递出芜杂的情绪。
贺予仰着脖颈,侧着面颊,眼尾似乎停泊着泪,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他就这样斜靠着,睨着他,问他。
“这样没意思吧,啊,谢清呈?不愿意吧?”
“多管闲事又有什么意思呢……?”
“割个手腕又不会死,你让我心安理得地发泄发泄行不行?我已经尽力了,我没杀人没放火我他妈自残还不行吗?我抑郁我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是不是都他妈想逼死我啊!
够了吗!”
贺予的脑子是越来越混沌了,意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流逝着,他平时对谢清呈话不算太多,醉意上来了才会变得暴躁多言。
谢清呈就这样低头看着他,听他说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忽然抬手,盖住了贺予的眼睛。
目光被遮挡,贺予怔了怔,一把握住谢清呈的手腕——他用的力道并不轻,但他的声音很轻,轻的近乎耳语。
“谢清呈。”
他被他蒙着眼,手掌下露出来的嘴唇一启一合,“你想干什么?”
我吻了他“谢清呈……你想干什么?”
按照正常逻辑,作为一个医生,一个长辈,这时候都应该给予对方适当的安慰。
但是谢清呈没有。
他低下头,蒙着贺予的眼睛,由着贺予的大手紧紧箍着他的手臂。
谢清呈说:“我告诉你贺予。
我对你没有太多耐心。
你这样乱服药物,自残自伤,我和你好好说话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忍耐度,你不要不识好歹,还用这种讨人厌的目光看着我。
闭上眼晴冷静一会儿,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
谢清呈的力道很大,压制着他,他说的话并不安慰人,可是却好像有一种强大的力量通过他的手,抵入贺予的心。
贺予慢慢地不动了,他的头脑还是很晕眩,他就这样坐着,维持着这个被蒙眼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他眨了下眼。
睫毛在谢清呈手掌心里动了一下。
谢清呈感到他略微平静了些,正要放松一点,忽然注意到贺予除了手腕有伤,脸颊侧竟也有细小的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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