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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只简短的把这件事说了,并不说阿卓娜公主是洛廷王室后人,只怕惊扰了斐凝,让她日夜担忧,只说元都公主只怕是她的长姐阿卓娜公主为了躲避宫廷王位纷争而假扮的,饶是如此,斐凝还是将傅瑜掩饰的东西翻得一清二楚。
她只是定定地看傅瑜,慢慢道了一句:“听闻昔年百业的阿卓娜公主是在王宫中纵火,自|焚而死。”
傅瑜亦是一愣,随后慢慢道:“你是说,若当真是阿卓娜公主假扮,身上该有烧伤的痕迹?不对,阿凝,十年前阿卓娜公主死时,你不过和莺莺一般大,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就连阿兄说与我听时,也只是谈及阿卓娜公主是自裁而死。”
斐凝只是微侧了头,慢慢道:“阿爷做了多年国子监祭酒,永安太学也一并管过数年,太学里一向有不少藩国来的学子,百业王储自|焚而死,当是百业游学学子当中的大事。”
傅瑜只觉头都是麻的,只听斐凝继续道:“你们是怀疑,洛廷后人卷土重来,而元都公主首当其冲?”
傅瑜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发麻,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和阿兄经了那么多证据人事推演出来的东西,还没确定真假与否,斐凝只是通过今日一面,外加傅瑜挑挑拣拣的几句话,也能将整件事情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能教出这样的女儿,他现在多少是有点相信昔年唇枪舌战、不过弱冠之龄就敢为一军之智囊的斐之年绝非如今这个毒舌的闷|骚国子监祭酒了。
这么多年,斐之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先且不说傅瑜此时的心境,第二日他携了斐凝去见傅瑾的时候,傅瑾只是稍稍一怔,随后就很坦然的接受了斐凝也要旁听这件事的局面,甚至还让林拾特意出去备了一壶好茶。
及至荣叔过来禀告说晋国公世子严科和严四郎君求见,傅瑜这才起身相迎,接了叔侄二人至西苑傅瑾常待的小花厅。
正值二月,小花厅避风向阳,暖融融的不说,空气中海弥漫着一股浅淡的花香,入目更是姹紫千红,可见四季繁花。
几人见面行礼,严科自是不说,只不过略寒暄了几句就说他夫人还在明镜湖畔等候,便告辞离去了,只余严四郎君一人在此。
他仍旧是一身素净的道袍,道袍修身,勾勒出他颀长瘦削的身姿,面容依稀还有些旧日的风采,他端坐在石登上,两腿微阖,双眸平视,腰背挺直,气度依然。
傅瑾坐在轮椅上浅笑:“博朗兄,经年未见,此番贸然请你出观,事权从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严博朗摇头,模样颇有几分风轻云淡,只回身看傅瑜,笑得高深:“这倒当真是误打误撞了,从去岁寒秋师父就听闻荆克寒先生客居永安,但多次求画未得,后来听闻荆克寒先生和傅二郎君有故,很是留了一些墨宝在傅二郎君手上。”
傅瑜心下一跳,面上却是不露分毫:“莫非是白云观的一清道长?年前确实有小道童登门求画,未曾料想是严四郎君的师父。”
荆克寒离开永安时,确实给傅瑜留下了三幅画作,其中一幅他自是拿去讨好岳丈斐之年了,梁行知向来多习荆克寒的风格,傅瑜也送了他一副临摹,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幅,还是傅瑜特意收藏起来以备和斐凝来闺房赏画的。
只是没想到,还没和斐凝一起赏过,就要先把这幅画作拱手让人了。
傅瑜心里头肉疼,但昨日夸下海口,今日严博朗顺藤摸瓜,他也只得照做了,当即让金圆去他的书房讲画取来。
四人相互寒暄几句,说完了荆克寒的华做的事情,傅瑾直奔主题:“博朗兄昨天可是见着了故人?”
严博朗闻言先是一顿,随后一双目光扫向坐在一侧的傅瑜和斐凝,傅瑾浅笑着解释:“此事与阿瑜关系密切,他们夫妻自不是外人。”
严博朗的神情这才松了许多,只看着傅瑜,粗眉略微放松,眉眼间似在回忆往昔,不禁长叹:“一晃眼,竟是十年已过,昔日的小郎君竟也娶妻了,不知二郎君如今可有谋职?”
傅瑜便回:“去年过了春闱,如今尚在刑部衙门谋事。”
“刑部?倒是个好去处。”
严博朗的目光又看向傅瑾,先是问了他:“瑾弟觉得那个元都公主可是面熟?”
“不过十六年前的寥寥数面之缘罢了,就算还记得她的模样,也有些面目模糊了,”
傅瑾低语,“从身形、面容、仪态上来说却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是元都公主和阿卓娜公主是同母姊妹,又是百业王室,听闻百业公主大都这般模样,她们又同为公主,所处境地相似,所学礼仪相同,不好断定。”
“不过五五之数。”
傅瑾轻言。
严博朗闻言倒是久久无言,直至金圆捧了荆克寒的画作回来,他才慢慢道:“我也觉得只有五五之数可能是她,只不过我见了另一人,倒觉得这五五之数怕也只是虚假。”
“谁?”
傅瑜问。
“傅二郎君既然是多次和元都公主相见,可知晓她身边跟着的那几个奴仆?”
傅瑜回想起来,慢慢回忆道:“元都公主虽说是百业使臣,可百业也不是只派遣了她一个使臣,还有另两个使者,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像是元都公主的副手,他们倒是忙得很,元都公主来打马球或者是赴南阳长公主的私宴,这两个人都没有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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