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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还是求而不得?”
张则彦仰头捂脸,他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尽管已默念无数遍,那丝怀疑仍无法驱除,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抽出腰间短剑,往前刺去。
澄流看出他有功底,早有防备,以剑挡去突袭。
没想到的是,沐攸宁和他是同时出手,拑住了张则彦的手腕,咣当一声,短剑便掉落地上。
赵清絃轻笑出声,弯身捡起地上的短剑,道:“世子可要想清楚,你这是在求助本道,或是——”
他眼神发亮,迅速将短剑抵在颈脉处,刃口没入些许,已然渗出血珠,这串动作极之流畅,澄流虽有担忧却未加阻止,显然,他并非初次为之。
“想取我性命,夺你所需?”
沐攸宁愣了愣神,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何赵清絃眼底从来都是那片淡然之色。
他并非深藏不露的人,相反,他极易动情,甚至能说是不能自控的程度,常人若像他那样释出感情,得来的或有宠爱,或有怜惜,回报终能与付出相对。
可他是赵清絃。
只要他愿意,就能掌控天下万物的生死,他活着的每一日,都对世人带来压迫,无人关心他是死是活,死了自然更好,活着,亦不过是图那本《暝烟记》的下落。
于是他不得不以自身性命作筹码,去确认对方的意图。
其实何至于此。
沐攸宁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轻捏两下,唤道:“小道长。”
那是股极其柔软的暖意,混着清淡的花香,似乎是除了疼痛以外,唯一能穿透身体在皮下游走,直击心脏的快意。
沐攸宁加重力度,再捏了捏他的手,粲然一笑:“不必如此。”
兵来将挡,若真冲着他性命而来,她好歹也是赵清絃的护卫啊。
赵清絃眨了眨眼,将短剑递予张则彦后便垂首看向沐攸宁。
他眼神熠熠,少女给予的温暖在手心蔓延开来,脸上逐渐挂回往日笑意。
原来,自己并非只贪恋她的美色。
心底郁气一扫而空,就像多日来的征结得以缓解。
赵清絃以指腹轻搓颈上的伤,端详被血糊满的指头片刻,才道:“世子若有想法,不妨直说。”
张则彦顿了顿,边迈步边道:“府中再议。”
***
门人目睹自家世子与人起了争执,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幸而这场面并没持续太久,双方很快谈妥,气氛不再僵持。
虽想不通向来讨厌术士的世子缘何一反常态,竟领着来历不明的几人至府中暂住,可他这次并非带着姑娘回来,算不得违反侯爷命令,不敢多问,恭敬地将几人迎进。
侯府共四进院落,以复廊分隔东,西二院,入门两侧遍布的假山奇石错落有致,其内遍布亭台楼阁,气派十足。
经过长廊,走在院中青石小道,嶙峋假山绕塘而建,荷塘上以石桥为道,水中养了许些锦鲤,身上的鳞片在阳光映照下泛起微光,更添韵致。
张则彦吩咐小厮收拾了叁间相邻的房间,领着几人安置好就退下了。
澄流先在房内将行装整理,眼见赵清絃软摊在矮榻,心知不妙,急忙唤人送水,叁两下就把他丢到浴桶,甚至还放了些药包下去,像腌制生肉般把人又搓又捏,冲得干干净净。
赵清絃盘腿坐在床边,背向澄流,由他替自己擦头,素来清冷的声线因疲倦而柔和不少,阖着眼,软软问道:“怎么不让我用饭后才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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