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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洛衡一张嘴说个不停,直叫赵清絃听得耳鸣,他深知赵洛衡说起闲话便难停下,于是便抬起头打断对方:“阵眼毁了?”
“毁了。”
赵洛衡答得不以为意,耸耸肩道:“可我又没法力,便是按照你信上去做也无法破坏整个阵。”
赵清絃有些意外,再问:“其他人呢?”
“那可是赵岷啊,狗东西城府可深了,怎可能让能用法的人保持清醒?”
闻言,赵清絃神色凝重地望向远方,难怪赵洛衡毁阵后府内邪气不减反增,众人被束在破碎的阵法之内,难免会有性命之忧,看来是不得再耽搁了。
“先去解阵。”
痛意渐缓,赵清絃捏了捏眉心,撑起身就要往南院赶,沐攸宁看出他担忧,连忙扶着他一同步去。
空荡荡的国师府内尽是赵洛衡的声音,他一路上絮絮不休,不消一会儿,沐攸宁就理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年赵清絃带澄流离开国师府时已初有计策,只中间有太多变数,又怕被国师发现端倪,才未有与赵洛衡保持联系。
直到武林大会开始前,他和澄流两人日夜奔走,一切细节皆已敲定,这才去信赵洛衡要他在府内相助。
也是赵洛衡有能耐,短短几年就在赵岷手下混了个暗卫头领,办起事来自是无甚阻碍,眼下让他懊恼的仅余阵法一事。
虽来时赵清絃已向沐攸宁解释一切,可时间有限,除却牵连到武林大会的几件大事,二人只能东拉西扯地闲聊着。
知晓他在暗室过了几年,沐攸宁便缠着他说了好些与之有关的事,赵清絃并无不耐,皆娓娓道来,例如身体好的时候那盏长明灯总会亮得他无法入睡,又例如久居无聊之时会自行造些纸人傀儡伴他下棋等等。
彷佛那一身少年气的赵清絃就站在了她跟前,会和她说在暗室也不是很无趣,待她笑吟吟地问出那你为何不让我走的时候,才别扭地松开她袖子,小声反驳说我又没赶你走。
小时候的赵清絃过得苦,只隐约知晓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真情实意,那种弱点被谁人捉住的情况定然叫他不安至极,却没料到有着这原因,他仍会下意识地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示予她。
沐攸宁悄悄弯了唇,心想,这人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故在赵清絃第七回劝她折返时,她不再出言拒绝,反之极为耐心地安抚对方,自前额到锁骨,从侧腰至下腹,在他眼眸迷离之际将话抛了回去:“我是为什么才陪你来呀?”
国师府确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可亦是赵清絃长大的地方。
于是她凑近赵清絃稍显呆滞的脸,在唇上浅浅亲了一下:“傻子。”
不得不说,便是这般没头没尾的一句,也足以安抚赵清絃的愁肠百结。
更何况她还留下许多许多的暖意。
***
南院里的阵法能让身怀法力者昏睡不醒,纵赵清絃早料到阵法被改动,也猜不出赵岷竟连一个会法的都不留下来,想来是对这阵自信得很。
他沉吟片刻,这阵也确实值得赵岷自信,即使被毁了阵眼,仍能感受到法阵运作的气息,赵洛衡端视二人许久,终是问了出口:“赵清絃,你剑呢?”
“埋了。”
“什么?你从前可是剑不离手,怎么就埋了?”
赵清絃走近法阵,先是白了他一眼,继而向毁掉的阵眼注入法力修好,道:“拿不动的东西留下何用?”
赵洛衡不无可惜地叹了口气:“还想和你打一场啊。”
他语带遗憾,却叫沐攸宁听得心中惴惴,她悄悄往赵清絃的方向靠近了些,待阵眼修好时便牢牢把他牵紧,生怕会丢了似的。
赵洛衡飞快地瞥了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道:“大阵覆盖了整个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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