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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他的左眼不见了,就像是被剜掉了一样,凭空消失了。
“不过我运气比较好,一点感觉都没有。”
墨夙离啧了声,不太喜欢闻折月这副仿佛天塌下来的样子,“来的路上遇见了半个脑袋的分尸鬼,我当时还觉得他那眼睛挺酷的,现在我也有了。”
闻折月记得那只被分尸的鬼,头和身体分离,没有眼睛。
因为他,墨夙离变成了这样。
一股比悲伤更深重的情绪席卷而来,闻折月的手在抖,心也在抖,他扶住墨夙离的脸,与他额头相贴,字字句句浸满了血:“都怪我。”
明明他想保护好墨夙离,可却一次次带着墨夙离以身涉险,上次是在玉海明沼,这次又是天下第一宗。
闻折月无比后悔,他就不该让墨夙离跟着他踏上那座桥,在墨夙离说很危险的时候,他就该强硬地将墨夙离留下。
墨夙离当初离开他是对的。
“不怪你。”
墨夙离很认真地纠正他,“是这个祭坛有古怪。”
坦白说,他进入祭坛后很舒服,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舒适感,除了接住闻折月的时候受到了波及,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就连修为也没有消失。
仔细感受一下,境界似乎还有所提升。
“这个祭坛在排斥我的左眼,就像是……”
墨夙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他绞尽脑汁,迟疑道,“就像我的左眼不是我的。”
闻折月按住他的后颈,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可以再解释一下吗?”
“你,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太温柔了,感觉闻折月下一秒就能抱着他喊“宝宝”
。
墨夙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意思就是这个差点把你弄死的祭祀对我来说是个机遇,我的修为提升了,除了左眼遭了点罪以外,感觉非常好。”
祭坛和他丹田里那朵花相似,早在黑雾频频示好的时候,他就隐隐有了猜测。
墨夙离想,大概是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他才会下意识追随闻折月的身影,跟着他冲进这场盛大又危险的祭祀当中。
他拍了拍闻折月,故作轻松道:“咱俩这回可以扯平了吧?”
“扯不平。”
闻折月的指尖带着血,从他的额角上抚过,落在空洞的左眼眼尾:“我永远亏欠你,从今往后,我就是——”
墨夙离连忙打断他的话:“我没瞎,你不用做我的眼睛。”
闻折月:“……”
“你别再惦记着打断我的腿就行了。”
墨夙离吊儿郎当的,没有一点正形,“其实我觉得不属于我的东西没了也好,就像我的左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冥冥之中还有一个新眼珠子在等我。”
闻折月:“……”
闻折月被他的乐观打败了,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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