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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同自幼时身体便弱,能现在这样全靠大司巫和其他巫医劳心劳力。
大司巫死了不过月余,姜同脸上便全是遮不住的病容,再找不到桑田,只怕他真的会死在云梦泽。
如果不是这副羸弱的身体拖累,纪琅不禁想,姜同在巫术上或许会有更高的造诣。
“不过这片白雾并不是难事,”
姜同又启口说道,“不用祝祭也许也可以,仅仅是法器的话……”
他敛起眉目,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根手掌长的中空短棍,通体呈现半透明的淡粉色,色泽如上好的玉石一般透亮莹润。
纪琅咦了一声,忍不住向前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这是……”
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小截人骨。
人骨法器有驱邪避瘴之力,却只能由阴日阴时溺水而亡的人的人骨制成,又颇犯忌讳,故而数量不多。
相传楚国现有的人骨法器都是大司巫一代代传下来的,纪琅也只在小时候跟着大司巫时见过几件,没想到还能在姜同这里看到。
这里已是靠着内湖的边岸,再往前的水面便开始隐没在重重雾气中。
姜同郑重地蹲下身子,用手在湿润的土地上挖出一个小坑,珍而重之地将那一小截人骨埋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在湖水中洗干净手,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才不确定道:“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如果不行的话,可能还是得祝祭。”
纪琅看他站得不太稳,上去扶了一把,又犹豫道:“可祝祭的话,材料着实不够。”
“这里的村民要不就打渔为生,要不就养些鸡鸭。”
纪琅说,“猪羊的数量,即使再有半个月,也只能凑到需要的五成。”
“我明白,”
姜同做了个手势,让他停下话来,“如果实在凑不足,鸡鸭也未尝不可。”
“公子?”
纪琅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都是天地滋养的生灵,鸡鸭也未尝不可。”
姜同微微抬头,看进远方的雾气,“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古法未必不能变,只要存其精华就没有弊害。”
“这……”
纪琅知道自己巫术上不如姜同,却仍不敢应答。
“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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