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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纵听他称自己“七爷”
,与楚王府里执事称呼一般,身上又没穿官服,心里明白了八九,一手把他扶起,苦笑道:“旁人说这话,我无话可说,先生也这么说,是有意挖苦还是存心试探?”
林绮也是一笑。
林绪却道:“不过是这么几个虚名,以纵儿的才干,也不是受之有愧,有什么好担心的?”
沈安时一笑,随着众人一起入房坐定,才道:“三爷不知内情。
七爷大婚的时候,便免了六艺,才进京,皇上在大典上便是那番举措,接着又免了三年王相的差使。
这虽不过是个虚名,于七爷来讲,一点实惠都没有,但是三爷试想想,大典之上,昭乾殿万人瞩目,立在御座旁,那是多大的脸面,光禄宴上群臣聚集,堂而皇之的一道圣旨下来,这又是多大的光彩,连楚王当初都不曾得过,如今七爷寸功未立,君恩如此深重,得招来多少人嫉恨?别的不说,单是这么多来觐见的宗室子弟,哪一个是肯服人的,又大都年轻浮躁,好大喜功,见了七爷如此,不会想什么君恩难受,只怕想得都是枪打出头鸟给七爷个下马威罢?”
林绪想了一想,倒确是如此,稍稍皱眉,道:“不过这般人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也不足为惧。
若当真来惹事,”
他眉头又是一展,带出三分锐气,“纵儿也不必出面,我替你摆平了就是。”
沈安时笑道:“这倒在其次。
臣以为七爷也不会为这个担心。
只是——”
林纵看他犹豫,笑道:“只是我大哥虽没我风光,却也曾得了个免除王相差使的赏赐,”
她咬着牙一笑,道,“接着就被留了京里。”
林绪只觉心头一凉,却听林纵又道:“这我倒不怕,如今父王膝下仅我一人,随便来人报个病急,皇伯父敢不放人么?他把我留在京里,楚京有父王,泾州有大哥三哥,互相照应着,只少我一人,也不妨事。
只是,我这皇伯父竟当真猜忌到这份上,实在令人心寒啊。”
沈安时微微一笑,道:“皇上也不是全为猜忌。
近日平州那边,胡人屡屡骚扰,大典上他一是把七爷捧起来,免得爷去拉拢人心,二是向天下人显示他仁厚宽宏,三是表明兄弟无间,借楚王爷的旧威,压胡人的气焰。
只是七爷在大殿上那般机智,倒显出七爷是实至名归了。”
林纵想起那时,心存余悸,苦笑道:“那胡人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必是想着他们以左为尊的旧例,若没此事,恐怕我也得不了那恩典。”
说着想起一事,道:“你在京中多年,可知道当今太子,可有什么喜好么?”
沈安时看了她半晌,道:“七爷是——”
“他和皇伯父的口风不同,倒和皇伯母相近些。”
“太子乃是皇后娘娘抚养长大的,严父慈母,自然和皇后娘娘亲近些。
现如今内宫里说话算数的,除了皇后,还有一位——太子生母李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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