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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叹道,“处处想的太周到,损了中气,身子也就弱了些。
我才已经打发人去看过了,你们俩素来要好,虽一时有些磕磕绊绊,也该体恤她些。”
“母妃说得是,”
林纵笑眯眯道,“只是,母妃也该体恤儿子罢?”
她见太妃一怔,又笑道,“往年儿子生辰,母妃都要赐新袍的,今年——”
“倒是我老了,”
太妃缓缓喝了口茶,才转脸对春姑道,“还不去拿——佛龛旁边放着呢!”
春姑看了林纵一眼,略一犹豫,才应了个“是”
,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个包裹过来,打开来里面是一件月白团龙暗花纱袍,林安服侍林纵换上,太妃把她招到身边细看,肥瘦称体,只稍长了些,春姑忙笑道:“是奴婢老糊涂了,七爷才出门两个月,连尺码都记不得了。”
“到四月时才穿得呢,”
太妃细细打量林纵,一手紧紧攥住她的手,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道,“那时候,该也长那么高了罢?”
林纵见这袍子比自己惯常尺码长了半寸,十几日自己断断长不到那地步,料得必是太妃以为自己年少贪长,预先留出地步,不忍拂了太妃兴致,便笑笑称是。
“自然是这般,”
太妃笑道,“有那个为娘的不知道自己孩儿身材的,”
她盯着林纵的脸,目光却朦朦胧胧,看了半晌又道,“还记得那时你还那般小,如今竟已经这么大了——十五岁,也该成人了罢?”
“儿子自然已经成人,”
林纵与太妃虽是亲密,但少见她如此情态,便顺着她口气笑道,“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
“是大人了。”
太妃恍惚一笑,突然放了林纵的手,平了神色,又看了林纵一眼,淡淡道,“也该想想终身大事了。”
她见林纵一怔,又喝了口茶,才缓缓道,“你父王就你这么点血脉,难道就为了这么场婚事拖下去——就是嫣然那孩子,人品相貌都好,我也不忍心让她断送了终身去。”
“母妃说得是,”
林纵不动声色道,“只是既然行了册封礼,这事就要惊动朝廷——须得和几位先生商量才好。”
“他们都是王爷的老人,”
太妃道,“没个不盼望你有个好归宿的——你终身有靠,和绮儿绪儿和睦,我日后地下见了王爷,也好安心。”
林纵听得心中一惊,面上却笑道:“母妃自然疼我。”
她起身换了来时装束,便辞了出去。
春姑送林纵回来,见太妃望着案上那件纱袍怔怔发呆,心中一震,叹了口气道,“恕奴婢多嘴,七爷如今越来越有王爷气象了——眼见她离开楚京也没多少日子,可回来之后奴婢冷眼瞧着,神态处事,却不知怎么,瞧着越来越像老王爷了,可见老王爷的主意不差,太妃也别多想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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