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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折中七百钱来算。”
沈毅最终用树枝在地上写下了一个数字。
一点五。
也就是说,江都的米价,在一文半一斤到两文钱一斤左右浮动。
“世道还不错啊。”
沈七郎小声嘀咕了一句。
米价,或者说粮食价格,反映了一个时代的社会状态,如果粮价稳定而且偏低,就说明这个时代的基本盘还是稳定的,轻易不会出现大规模饿死人的情况。
但是这个时代也没有物价衙门,哪天遭了灾,粮价就会坐地涨价,涨到绝大多数人都吃不起的地步。
先前的沈毅,基本上不会注意粮价这种东西,他先前在兄嫂家吃饭,后来去了书院,在书院吃饭,几乎从来没有亲自去买过米,即便去买过,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而对现在的沈毅来说,米价是他必须要知道的事情,因为他准备找个机会,把马家……弄破产。
这是个并不容易达到的目标,但是对于沈毅来说,也并不算特别难,毕竟他上辈子其实是个搞零售的商人,对于商事多少有些心得,再加上远超这个时代的商业理念,他可以做到一些旁人寻不到的事情。
当然了,即便如此,以他现在的家底,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就让马家破产。
他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不过在机会到来之前,他需要先做好必要的准备,比如说了解市场。
这些米价的数据,是沈毅这两天走访了三四家米行米铺,以及与茶铺里那些百姓闲聊,得出来的数据,总体上来说还是很精准的。
正当沈某人窝在自己憋坏水的时候,他的院门被人敲响。
门外面,沈三郎的声音响起:“老七,开门。”
沈毅……或者说沈毅兄弟俩,是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的,这个小院子是父亲沈章留下来的家业,这几年时间里,沈毅与小弟沈恒就一直住在这个小院子里,与沈陵并不住在一起。
不过两家离得不远,平日里只要沈毅在家,兄长沈陵那边都会有人来给他送饭。
听到兄长的名字,沈毅从地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来到了院门口,打开了院门之后,手中拎着一个食盒的沈陵,迈步进了沈毅的小院子,然后把食盒放在了院子里的小桌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沈毅看了看食盒,微笑道:“从前都是三兄家里的仆人过来送饭,怎么这一次三兄亲自来了?”
“你嫂子给你熬的鸡汤,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刚弄好,特意让我给你送来。”
沈毅在兄长对面坐下,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沈陵,哑然一笑:“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样辛苦三嫂?”
已经坐下来的沈陵,看了看自己对面的沈毅,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嫂子是怕你意志消沉,让为兄来劝一劝你。”
沈三郎看了看沈毅,缓缓说道:“老七你从县衙出来之后,至今已经十余天了,为兄问过严大夫,严大夫说你的伤恢复的不错,已经大好了。”
说到这里,沈毅顿了顿,问道:“既然伤好了,为何不去书院读书?”
沈毅愣了愣,刚想说话,就听到沈陵继续说道:“为兄知道,大抵是钱通的事情让你心里不舒服,但是这件事过去便过去了,咱们要向前看。”
大概四天前,陈清一案结案,江都县衙报府衙,最后裁定钱通失手杀人,流三千里。
如范东成所说,钱通并没有因此偿命。
沈陵以为这件事让自家兄弟受打击了,因此才来安慰安慰。
他看向沈毅,面色严肃了起来。
“老七你应该也知道,为兄不是读书的材料,咱们家上一代人还有我父为官,而到了咱们这一代,便只剩下你一个人有读书的天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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