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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县令闻言,淡淡的瞥了范东成一眼,开口道:“范公子此言,是出自本心么?”
他这句话的是在问范东成,刚才范东成所说的话是他本人的意思,还是范家的意思。
很显然,范东成这个纨绔公子并没有听明白冯知县话中的意思,他对着冯禄低头道:“回县尊,是出自晚生本心。”
“本县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县老爷拍了拍惊堂木,沉声道:“本案案情,已经颇为明了,但是具体如何审判定罪,还需要证物以及凶手的供状,来人呐。”
几个衙差立刻出班,对着县尊恭敬低头:“老爷!”
“将钱通收押进大牢,等案犯如实招供之后,择日重审。”
大陈命案的流程,是非常繁复的,不仅需要详细的卷宗写明案件的经过,还需要证物,证词以及凶手本人画押的供状,如果县官判了杀头,还需要上报刑部,等刑部堪核之后才能行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审结的。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强制性的流程,沈毅这会儿尸体都凉了。
“是!”
几个衙役低头领命,将嘴巴被堵死的钱通押了下去。
钱通离场之后,冯知县又把目光看向了跪在大堂里的沈毅。
这会儿的沈毅,身着囚衣,形容狼狈,但是他的神情却很是从容,仿佛早已经猜到了今天的结果。
看到沈毅这个表情,强烈的怪异感又涌上冯知县心头,不过事情到了这里,今天堂审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他微微低眉,拿起了桌子上的惊堂木。
“经多人证词,查甘泉书院沈毅确系蒙冤入狱,今日……”
惊堂木重重落下,声音响亮。
“无罪开释。”
一袋钱
听到“无罪开释”
这四个字之后,跪在地上的沈毅还没有什么反应,一旁的沈章整个身子一软,差点倒在了地上。
还好沈陵就站在他旁边,见机的快,一把搀扶住了沈章。
“四叔,你没事罢?”
沈章微微摇头,开口道:“没事,没事。”
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抬头看了看跪在大堂里的儿子,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没事了。”
而跪在堂中的沈毅,对着冯知县恭敬低头,开口道:“多谢县尊明察秋毫,还小民清白!”
这句话多多少少带了点刺,冯县令听了之后,忍不住微微皱眉,随即摇头道:“这一次是县衙屈了你,还让你受了不少苦头,稍候县衙会补偿你一些银钱,给你养身子用。”
这个年代是没有什么赔偿可言的,冤枉了你最多也就是把你放了,而冯县令之所以主动要给沈毅赔偿,一方面是因为陆安世陆夫子的面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两天冯县令一直觉得沈毅怪怪的。
他觉得,这个少年人与最初被送进来的那个少年,几乎判若两人。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冯县令很不舒服,因此他也想花点钱息事宁人,也是给自己买个心安。
对于冯县令的补偿,沈毅并没有拒绝,谢过县令之后,起身来到了父兄面前,他抬头看了一眼沈章,然后跪了下来,对着沈章叩首道:“不孝儿让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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