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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靠了过来,微微张开因剧烈咳嗽而显得有些发红的嘴唇,含住了那颗药丸,而后他舌尖一卷,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她的指尖。
指尖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
她心如擂鼓,头脑中被各种难以启齿的念头充斥着,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喝、喝点水吧!”
为了转移注意力,荧有些仓促地端起水杯,递了过去。
仿佛没察觉到她的慌乱,白术低头,就着她的手安静地喝起水来。
“…噗。”
待他再抬起头,荧忍不住笑了出来。
水虽然不是很烫了,但也足以让他的镜片覆上一层白雾,这样的景象出现在平日里行事素来滴水不漏的白术脸上,委实令她有些忍俊不禁。
“…我狼狈的样子有这么好笑吗?”
白术无奈地推了推眼镜,白雾从镜片上缓缓散去,露出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荧放下水杯,语气忽然有些低落,“只是突然想起了那条小蛇,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给白术喂水的时候,她想起了那条蛇,它也是这样安静地喝她递过去的水的。
她虽然心里也不舍得把它送走,但比起在尘歌壶里当个宠物,它那样有灵性的小家伙更喜欢在山野间自由自在地生活吧。
“嗯,它很好,七七采药的时候顺便把它带走了,估计现在在山上哪个地方睡觉吧,”
白术安慰道,嗓音柔和了许多,“就这么不舍得?”
“…有点,”
她低垂着脑袋,“我之前其实有些怕蛇,因为野外的蛇攻击性都很强,遇到了就只能战斗了,但它不一样,它虽然也会咬人,但是…就是不一样。”
“它这么娇气,这么挑食…在野外该怎么办,不对,它本来就是山里的。”
荧越想越沮丧,开始有些后悔。
“若是有缘,日后旅途中还是能再次遇到的。”
他的声音柔缓,慢慢抚平了她的失落。
“…也可以跟我讲讲你旅途中的故事吗?呵呵,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也想四处走走,咳咳…咳咳咳。”
白术正说着,突然紧蹙眉头,捂着嘴又是一阵闷咳,咳得一张苍白的脸都染上了呼吸不畅的红晕。
“你的身体…”
荧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道他的状况竟已差到了这个地步,想来他平日里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都是在病人面前强撑着的。
“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白术的声音还有些虚弱,眼圈泛着红,隐隐有些泪光闪烁,他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最近出诊得有些勤累到了,我…虽罹患恶疾,终日病痛缠身,但相较于其他早夭之人,已经足够幸运。”
“…别逞强了,”
听到白术说这些话,她忍不住低斥了声,“现在这里又没有你的病人,不需要勉强自己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真要珍惜身体,就应该好好休息!
亏你还是医生,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呵呵,”
白术轻笑一声,也不恼她的态度,扶了扶眼镜,“以往都是我同病人说这些,今日反倒是我被说教了,有点新鲜。”
他稍稍下垂的琥珀色眼睛含着笑意:“你要是平日里多来几趟不卜庐,我这身体兴许就痊愈了。”
“为什么?我又不能治病。”
荧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白术的视线,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闲暇时,我偶尔会到附近的观景长廊上透透气,常能看到你在璃月港里四处奔波忙碌的身影。”
“说来也怪,只要看到你,便感觉这副残破的身子也轻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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