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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突然被一块帕子盖住头,冰霜般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慌乱:“你…”
荧像揉小狗一般,用那块布在他头上肆意揉搓,“头发湿着还吹风,以后会头痛的。”
“不擦也没事,多事。”
嘴上虽然嫌弃,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让她在自己头上乱搓,呵,她这么爱侍奉他,他就宽宏大量地让她侍奉吧。
柔顺光滑的细软头发在指尖穿过,荧摸了摸,明明头发这么柔软,怎么脾气就这么坏呢?
他不在的时候,她没少听到他那些手下的抱怨,不是抱怨他要求高,就是埋怨他脾气大难伺候。
她倒是觉得,这人只要顺毛摸,就还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嘛。
明明只是个连照顾自己都不会的孩子,为什么要一直装作大人的样子,用那张精致的娃娃脸摆出一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神情。
他的声音…也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破碎记忆里的那个声音,应该更温柔一些,不会动不动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但即便如此,她也总是不自觉地想多接近他,想再听听这种让她有安全感的声音,哪怕只是错觉。
他之前受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
荧顺着松散的外袍检查了一圈散兵裸露出来的身体,发现都只剩下了淡淡的疤痕,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好全了,心也就放下来了。
视线不经意间就在他紧致的肌肉上流连,少年的身体虽然略显单薄,但肌肉很匀称,肩胛的曲线漂亮精致,腹肌整齐分明,从袍摆下伸出的一双白皙又修长的腿……
突然察觉到自己像流氓一样打量男性的身体,她的脸羞耻地红了,立刻定了心神继续擦头发。
一顿揉搓后,荧拿走了帕子,看到少年正抬眼打量着她,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她隐约嗅到了些危险的气息。
呃…自己是不是太过逾越了,但看着他这样忍不住就开始操心了,而且,距离太近了!她偷看他身体的事情不会被发现了吧?
荧后知后觉猛地站起来,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到了门框,疼得她捂着脑袋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呵。”
散兵嗤笑一声,似是在嘲讽她的笨手笨脚,起身走了。
荧洗完澡抱着木盆经过主人的院落时,听到屋里传来一些轻微的动静,她蹑手蹑脚地走近了房门,才发现,似乎是梦呓。
那个主人,居然也会做噩梦?
“…父亲!”
少年哽咽的声音透过门缝逸出,听得荧心脏一抽,她也有亲人吗,如果有,她的亲人又在哪里呢?她把他们都遗忘了吗?
虽然心里有些放不下,但还是不要管太多了。
次日清晨,荧看到散兵的眼下多了抹青黑,明显是昨夜的噩梦导致他没睡好。
前院的角落里好像有株栀子,听说栀子有助眠的功效,不如给他摘一点放枕头边上?不对,自己这多管闲事的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你看什么?”
散兵斜眼扫了一眼发呆的她,愈发没规矩了,做狗都不老实。
荧回过神来,收回视线,继续眼观鼻鼻观心伫立在一旁。
清晨出门时,散兵的脚步因为角落传来的说话声停住了。
远远地,他就看到少女捧着一个簸箕,开朗地笑着与宅邸中的一个杂役闲聊。
在说什么,那能聊得这么开心?
她对谁都这么笑吗?是的了,她没失忆之前,也是这样和她的同伴成日嘻嘻哈哈,他派去监视的手下每次都这样汇报。
怎么不见她对他笑?一次也没。
今天,就是第七天了。
“谢谢~”
荧捧着刚刚摘下的栀子,还好她起得早,不然这棵栀子就要被移走换掉了。
“荧小姐客气了。”
仆役并非愚人众的部下,只是负责打理这座宅邸。
“主人对庭院要求很高,不同时节都要替换不同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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