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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白每走一步,靠近那个高塔区域,心就会下沉一分。
那座高塔外面堆砌着的梯子已经有些破损,不是风沙侵染的痕迹,是被人一步一步踩过的压痕,蕲白按着那个压痕一步一步向上,旋转的梯子将他头顶的月亮遮蔽。
他有时看不见脚下的路,但根据压痕能完整的看出这里的人的行动轨迹。
蕲白最终在一个缺口处停留,他面前有一个木门,半遮掩着,里面的灯光若隐若现的露出来。
“蕲上将,这里面是不允许进去的--”
身后传来驻扎人员的提醒,蕲白没有任何犹豫,不顾劝阻,他推开了那扇门。
灯光还算明亮,几张木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摆放着一个盒子,一个柜子将两个房间隔开,仔细听,能听见屋内有轻微的咳嗽声。
蕲白一手将自己的枪支握在手中,快速上膛,将屋内的门击破。
那木门经不住袭击,顿时四分五裂,踩着木屑,蕲白终于看见了屋内坐在床上,骨瘦如柴的男人。
他的眼眶已经完全凹陷下去,抬着柴骨一样的手指头,指向蕲白。
“好久不见。”
男人声音沙哑,已经完全没了记忆里的样子。
蕲白沉默许久,他走了进来,低头打量着他。
“我没想到,你一直躲在这里。”
男人--塔伯先生,他又咳了一声,竭尽全力露出一个微笑。
“抱歉,没想给你添麻烦。”
他道,“麻烦你了。”
他好像知道蕲白是为什么而来,也做足了准备等待别离,但尽管如此,他却不敢抬头与蕲白对视。
“为什么?”
蕲白垂眸,“为什么和雷尔曼连手骗我。”
他早该想明白,雷尔曼一个行政总长,与自己毫无交集,却一直对自己手里管辖区感兴趣,一直在军政官眼皮底下正大光明的开着黑市,倒卖着一些半真不假的半成品。
“你的子系统,通过那些半成品被雷尔曼卖到黑市,被军政官买走后,他们就会成为你的人手,你一直在控制他们,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蕲白将心底的疑问托盘而出。
塔伯却轻笑一声,没头没脑的问道。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已经记不清了。
蕲白没有回答,他看着面前这个佝偻的身影,眼眶发涩,想伸出去的手被他硬生生按住。
“当年,你随着预备队离开生态圈的时候,埃路斯首长便将下一任首长培训者的身份交给了我,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塔伯缓慢的说道,“那时候,你很出色,优秀,无论是成绩还是实绩我都比不上你,但是你将这个位置让给了我。”
蕲白轻轻合上眼睛。
无声地沉默就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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