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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子正在气头上,这节骨眼儿谁敢触霉头。
好在谢灵玄片刻便克制住情绪,沉静下来,哇地几声,又被气得连呕好几口鲜血。
汐月伺候谢灵玄更衣,这才顺便把陛下的旨意说与谢灵玄听。
谢灵玄躺在长椅上,虽心神惫懒已极,但少帝的旨意不得不遵。
他和少帝师生一场,总还欠个了结。
汐月压低了声线对谢灵玄道,“刚才沈大人说,公子可要小心些,陛下明摆了就是对您不善,此次入宫说不定有危险。”
谢灵玄神思游离地应了,想来他膝下既无尺男寸女,妻子又不悬念于他,孤家寡人,犹如鳏夫,即便死了又能怎么样,想来温初弦还会拍手叫好。
更衣罢了准备入宫,明知此行会有危险,等了很久,却也没等到温初弦前来相送。
谢灵玄一腔热忱贴在满怀冰雪上,心有千斤坠,终是独身去了。
……温初弦又在枕席间躺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
她起身,见自己做的那个小布偶被谢灵玄丢在火盆里,俨然已被烧去了半截身子,黢黑要不得了。
她拿根银簪将那小人挑出来,嗅着满屋的焦糊之味,怔怔出神。
温初弦这段时间确实不清醒,常常莫名其妙就对谢灵玄爱得难以自拔。
她做此布偶人,倒不是真隐藏了什么巫术、意图咒死谢灵玄。
她有冤无处发,只是借小人泄愤罢了吵了一架,两败俱伤。
什么结果也没有,一片狼藉。
求生不生求死不死,一切都无趣至极。
温初弦心灰意懒地趿鞋下地,顿了片刻还是到书桌前,轻轻拿起笔,在信笺上写下和离书三字,把熟能背诵的和离之辞重新誊写一遍。
这几日因为各种缘由她都没写成和离书,可万万不能荒废,还是得每日一封勤给谢灵玄送去。
另外,她要把脚踝上银铃的钥匙跟他夺过来,既然和谢灵玄断,那就断得干干净净,这耻辱的东西她总不能一辈子戴着。
和离书写好便仔细封住,交给汐月,吩咐汐月等谢灵玄回来就交给他。
她自己则要买些香楮祭礼,去墓园探望探望玄哥哥和全哥儿。
汐月悲之不尽,“如今家里人走的走,死的死,奴婢们的主心骨儿就剩公子和夫人了,您二位又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非要闹到和离的地步?”
温初弦淡漠道,“这些不必多问,你只管送信就好,把我的意思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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