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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意动,抬起手,去碰应泽手腕。
应泽穿着家居服,看起来很不正式。
但他和孟越太熟了,“不正式”
才是正常的。
袖口很松,孟越轻轻松松,就握了上去。
应泽显然愣住。
时隔百天,他第二次听到好友的声音,说:“别搅了,直接吃吧。”
应泽眼睛一眨。
孟越僵住。
短短一瞬,他见到应泽眼圈迅速变红,眸中泛起水光。
再一眨,眼泪就掉下来。
应泽似乎觉得丢人,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调整呼吸。
他嘴巴微微张开,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再竭力忍耐,仍旧泄出一点哭腔。
孟越:“……”
他慢吞吞松开应泽手腕。
反思:我做什么了?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怎么就把人弄哭了???他手刚松开,下一刻,应泽做出反应。
应总手腕一翻,兴许是直觉、兴许是其他缘故。
总之,他直接扣住孟越抽离的手。
这一切对孟越来说很短促,但应泽已经调整好心情。
他手掌与孟越手掌扣在一起,过去好友总是温暖、干燥的手在此刻变得很凉,像一块冰冷的玉。
可又与玉不同,哪怕握再久,都不能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孟越。
应泽道歉,说:“我太失态了。”
孟越抿着嘴,不说话。
应泽仍然看不到他,但能从手的方位、姿势,判断出孟越的位置。
他朝侧面抬头,屋内灯光落上应泽的面孔。
他皮肤很白,细腻,又因为刚刚哭过,眼圈还残留着薄红的水色。
比先前再车里看时生动许多。
孟越不回答,应泽像有一刻慌乱。
但他很快又调整好自己,说:“孟越,你讲一句话?”
他给自己扣住孟越手的动作找到合理解释:触碰的时候,似乎可以听到孟越的声音。
孟越看着他,慢慢开口,说:“粥要凉了。”
他的声音清晰落在应泽耳边。
是很干净的年轻人嗓音,带着点无可奈何。
他没有拨开应泽的手,短暂停顿后,又说:“吃吧,跑了一下午,你应该也饿了。”
应泽唇角一点点弯起,最后,露出一个笑容。
孟越莫名觉得,自己几句话功夫后,一直萦绕在应泽身边的沉闷压抑骤然消失了。
他眼睛上的薄红还没有散去,但已经几不可查。
当然仍能看到,可在应泽此刻的神情下,又自然而然被人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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