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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终于承认这点时,孟越甚至没有多少失望。
是啊,哪有这么简单、便宜的事。
他下床走去窗边,看着上面摆的盆栽出神,调整情绪。
自家家底不错,但还没到能长期住病房的地步。
应泽倒是出得起这个钱,但显然,孟英哲夫妇不会点头。
他们最懂分寸,知道什么样是“相互扶持”
,什么样是自家占应泽便宜。
所以孟越躺在普通病房,是中间一床,两边都有其他病人。
医生查房时,孟越听到他们和另一床病人说,3号病人的身体状况,完全可以出院、回家照顾。
而3床病人的家属则说:“2床指数不是比我们家还好吗?他们都没出院,我们怎么能出。”
有一个护士说:“我们院的床位比较紧张,很多人想进来。”
那床家属道:“2床呢?他们走,我们就,”
一顿,“……考虑一下,要不要走。”
没把话说死。
护士就不说话了,叹气。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孟英哲夫妇在病房里待了整整一上午。
他们带了很多东西,有孟英哲在孟越小时候写的一本、也是他这辈子出的唯一一本童书,上面都是在孟越小时候,他带孩子,信口编出的故事。
后来儿子到叛逆期,整天想着组乐队。
孟英哲不觉得这个爱好不好,在孟越那一伙弟兄被迫四散,只好放弃“梦想”
时,他还有点遗憾。
只是那几年,眼看着孩子大了、离自己越来越远,记忆里总爱缠在自己身边的小豆丁变得分外可爱。
孟英哲自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笔头更好使。
于是在某个天忽然决定,要把从前胡诌的东西记录下来。
后来集结成册、出版。
他坐在孟越床边,慢慢念了两个故事。
孟越身体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反应。
孟越本人则站在一边,眼眶发酸。
等到孟英哲读完,岑女士帮他整理一下头发,从袋子里又拿出一本册子。
她先是笑了笑。
不化妆、又在过去三个月里老去很多后,岑女士终于有了些五十岁的样子。
但她眼角的细纹都很温柔,这会儿说:“前两天,有学生聊这个段子,我觉得蛮有趣儿的,想着要不要试一试。
来了啊。”
她翻开那本册子,开始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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