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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挣扎着,一时爬不起来,再怎么蠢钝的人也该知道,他怕是踢到铁板了。
沈深环顾马车内,一堆人挤成一团坐在马车右侧。
“该怎么坐就怎么坐。”
话落继续回到原位置,闭目养神。
之前出声提醒的少年满眼崇拜,大着胆子坐到沈深身边,小心翼翼观察,见高手没反应,发出小声的雀跃。
其他人对视一眼,也陆陆续续左四右四入座。
“吵什么吵,找死?”
赶马车的车夫是军队里头的老兵,众人不敢得罪,沈深眼睛掀起一条缝朝地上淡淡扫过,那大汉耶识趣,高声回答:“不好意思军爷,小的睡着了不小心摔了下来。”
“啧,给爷老实点!”
老兵不再深究。
车内一个急晃荡,众人皆不稳,唯有一人岿然不动,淡然如风。
车停了。
破败的城墙,年代久远的青砖石被战争的鲜血和滚油浸润太久,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毅城”
二字笔锋锋利遒劲,笔触游龙走蛇,映着黑底的城牌,肃杀铁血之气扑面而来,能提笔写出这二字之人,绝非泛泛之辈。
如此历史厚重的城墙之上,却懒懒散散,东一个西一个,站着几个士兵。
“到地儿杂碎们,下来干活了。”
军队里头一独眼伍长下马,抽出腰间的皮鞭,吐出嘴里衔着的草茎,一鞭子抽马车轮子上。
众人沉默,依次下车,自觉成排站好,这样的对待,从他们成为入殓师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服从能少受皮肉之苦,这个每个人默认的入殓师生存法则。
就连那个在车上仗着几分力气欺凌众人,耀武扬威的壮汉,此刻也老老实实,不敢生事。
沈深是被身旁的小少年拽着下来的,他本不情不愿,直到——小少年急了从随身包裹掏出——一颗糖。
那小少年哥哥样的人还在喝诉,说高手怎么可能喜欢吃你个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话音还没落下,就看到沈深拿了小少年手心里的糖一股脑塞进嘴里,白净的腮帮子鼓鼓,右脸颊凸起一块小鼓包,脸上表情严肃,像是在做什么需要认真对待的重要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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