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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眼前一亮,确认道:“殿下在圣上那儿?”
“是的。”
锦岫低头,又转述起彭总管的嘱咐:“殿下特意交代,不准您在跟前用冰盒,不准吃杏酥饮这些寒气重的吃食,太医交代过利发的也不让吃。”
偷觑一眼上首变颜色的面庞,咬着牙,锦岫还是把最后一项说全须:“殿下还说了,主子也不能总是贪玩,如今手指受伤提不得笔,让您把……”
“把什么?”
清荷眉角微蹙。
“把论语前半部温熟了,剖章析句,做两篇制义话文。”
清荷单手攥拳,另一只手叩在小几上,指节泛白,恨不能抠掉块木头下来。
咬着后槽牙,挤出二字:“禽兽!”
锦岫吓得跪倒,不敢言语。
“吱——”
蝉鸣嘹长一声,将愤懑拉远,廊下紫荆花被热气卷积,在风中抖了抖身子,颤落身上的密封,随波舞了几个圈,越过琉璃瓦,顺着宫门一路而去。
一处地牢内,篝火炎炎,底下虽不通风透气,过道有冰盒降暑,守卫佩刀严肃,侍列左右,脚下穿着端正的官靴。
再往内,铁铸的牢笼大门敞开,铁链子挂在栏杆,火焰的影子映在上面,些许看得清上面因岁月已久而生出的苔藓。
笼子里,青砖做阶,上面铺着平整的木材,上置桌椅,几盏明灯,床榻休息之处以木板隔间。
虽不见日月,却也精致安逸。
秦桓泽坐在桌前研墨,动作细致柔善,不愿稍有逾越。
投石路灯火斑驳,冰盒散出的凉意从墙根袭来,吹得人心神宁静。
他面前坐着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
身着竹叶青的长衫,双唇紧闭,目不转睛的伏案奋笔。
手边的桌案上,堆着厚厚一摞写好的书籍,身后地上,散落着不少古籍残卷,或翻开,或堆砌。
墨香味混杂着油灯燃起的熏烟,寥寥升起,映得男子脸色苍白,连执笔的手,都泛出经年辛劳的疲累。
写完手下的这页,男子把笔搁下,抬头问道:“殿下吃杏酥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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