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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长瑛也不舒服,“娘,不要厚此薄彼。”
父女俩皆酸得很。
魏堇不由地放下碗,看向厉长瑛,分辨她是否因他不愉快。
林秀平放柔了声音,一人一句哄道——
“夫君,你洗锅打水辛苦了,若是没有你,我定要忙乱,你理应多吃些。”
“阿瑛,娘喜欢你结实有力,千万别瘦了。”
两句话,拿捏父女俩。
厉蒙和厉长瑛全都翘起嘴角,轻易就被哄好了。
魏堇:“……”
林秀平对上魏堇的视线,浅浅一笑。
以小博大,以弱压强,不费吹灰之力。
谁才是厉家真正的的话事人,不言而喻。
魏堇态度更加尊重。
父女俩中场暂停,等俩人吃完再收尾。
厉长瑛忽然问:“堇小郎,你不问我魏老大人吗?”
魏堇黑睫轻垂,几息后才疲沓张口:“我祖父他……在何处安身?”
“我给魏老大人选了个风水宝地……”
厉长瑛没有多提雨中的泥泞,白事的简陋,也没有提下葬仓促,坟墓的粗糙,着重说他们极尽所能采办的东西,说起彭家兄弟的仗义之举和她的感动。
魏老大人的身后事简单却没有敷衍,没有高门大户的风光大葬,却有此间最朴素的体面。
魏堇每一个字都听得极为认真,在厉长瑛生动地描述那座山的特别之处时,盯着她的眼眸渐渐失神。
他其实心生怯懦了,但凡想到祖父草草下葬,凄凉收场,便会心如刀绞,便会自厌。
山能如何特别呢?
不过是那些景物,不过是孤坟一座。
可他随着厉长瑛毫无矫饰的描述去畅想四季流转时,竟然是鲜亮的,真正特别的,是用心若镜吧。
以魏家如今的境遇,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归处了……
诸多情绪,无以表达,只能化作一声谢。
厉长瑛不在乎,“随心随性,既做了义无反顾的事,又结交了性情的朋友,得了心安,稳赚不亏啊。”
厉蒙突地插了一句:“你亏了三只猎物,两升粟米。”
厉长瑛伟岸的身姿一下子矮小了,“爹你咋翻旧账呢~”
厉蒙却不搭理她了。
林秀平见惯了两人时不时踩对方一下,微微一笑,转头看魏堇此时精神尚可,收敛起笑,小心地问起魏家其他人:“阿瑛跟我们提过你家中,为何只有你一个人了?”
厉长瑛和厉蒙也都抬眼看魏堇。
那四个人说得不清不楚,他们胡乱猜测,越想越坏,越没有边际。
魏堇忆起那日的光景。
他心灰意懒,身体却自行启动某种机制似的,催动着他仔细查看起现场。
痕迹混乱,没有血迹,足迹去向四面八方,无法分辨……
他在树林外围的一棵树杈上找到一截魏璇袖子上的布料,周遭的树枝有折断的痕迹,一片干草丛向外趴倒,痕迹没有延伸到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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