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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好好活,她还要看到他长大。
水烧开了,水壶长鸣。
周烟又一次从司闻带来的伤害中走出,这次仅用了烧开一壶水的时间。
不走出来她又能怎么样?死吗?多不值。
辍学打工、跟着司闻,都是她自己选的,可以说她以前无知,不知凶险,但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无法回头了——
没有人比他给她更多,她算得清这笔账,她会劝自己。
她真的很缺钱,下一次吧,等下一次,她一定离开,哪怕是死。
不过在这之前,她一定要拿到他好多钱。
这一年秋天来得稍晚,但不容忽视,它携冷空气席卷北方,衣着单薄的人都竖起了汗毛。
距离赵尤今在糖果找周烟麻烦过去了一个月,糖果集体像是丢失了那段记忆,再没有人再提起那一天。
司闻以一个“滚”
字将周烟赶出了门,那之后便再没找过她,她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肩膀上的瘀青消散,脸上的伤也淡去,打上粉底便看不见了。
面对老板时,周烟再度变回那个“微笑示人、尽说好话,却不带丝毫感情、毫无半点真挚”
的模样。
即便她是这样,还是有很多男人喜欢点她喝酒,可能是贱,就喜欢不喜欢他的女人。
这天晚上,周烟把两个小时混完,回了更衣间,开门便撞见经理和一个新来的女孩做爱,然后在他们的惊慌中面无表情地走进小间,换衣服回家。
刚门口又遇到虹姐,虹姐的烟已抽到一半,神情复杂,似有心事。
周烟理理头发,问得随意:“有什么事吗?”
虹姐没答,往外走。
周烟闭眼一顿,跟了上去。
虹姐带周烟到对面台球厅天台,从这里看糖果,只看见光鲜,看不见它吞噬的灵魂。
周烟没烟抽,不准备多聊,便道:“说吧。”
虹姐知道她有瘾头,把烟盒、火机递给她。
周烟没接,“我着急回家。”
虹姐将烟放在围挡台子上,抽一口,吐出烟雾,道:“糖果根基扎实、稳当,在司闻面前也还是摇摇欲坠。”
周烟静静听着。
“他当着那么多人把赵尤今踩在脚下,可从他抱着你离开,整个城市似乎都失忆了。
你懂是什么概念吗?”
虹姐畏惧道:“他本事太大了,而糖果太小了。”
虹姐说话的腔调越来越老练了,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她在赶人,周烟觉得她还有话要说,便给了她机会说完。
“司闻罩着你,我得给你特权,其他人即便理解,心里也难免嫉妒。
以前我还能说你跟着司闻不容易,他残暴,你得到多少好处就得付出多大代价,可他竟为了你得罪赵尤今。
你知道她们多怨吗?我多不好管吗?我现在每天提心吊胆,就怕她们凑一起惹事,老黄要是因此让我滚蛋,我那天杀的老子推牌九,给我欠的那一屁股债怎么还?”
虹姐苦口婆心,看得出来酝酿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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