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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内部腐臭难闻,角落里还时不时冒出一两只老鼠,傅知宁后背发僵,却没有露出半点怯意,淡定地跟在守卫身后。
天牢里九曲十八弯,四处都泛着恶心的味道,傅知宁跟着守卫走了一路,终于停在一间牢房门前。
牢房的地面上铺了许多稻草,有一部分因为空气潮湿已经发霉,角落里几只老鼠窸窸窣窣,对弥漫的血腥味蠢蠢欲动。
而血腥味的主人,此刻穿着囚服蜷在稻草堆上,头发凌乱脸上脏兮兮,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皮儿,听到脚步声后双眼还未睁开,便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哪还有半点白面书生的样子。
看来在牢中这两日,也是吃了不少的苦不过那些伤看似严重,却没有伤及筋骨,想来如她推测一样,百里溪还未真正开始逼供,他便已经承认一切。
这样也好,没有被吓破胆,一切便还能商量。
傅知宁看向守卫:“烦请将门打开。”
“是。”
守卫忙应一声,找出钥匙将门开了,然后独自识趣离开。
傅知宁目送他走远,摘掉帷帽放到一边后才来到牢房中,任由地上污秽弄脏了裙角也不在乎。
柳言似乎察觉到人的靠近,瑟瑟中艰难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她的脸,灰暗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光亮,攥紧了她的裙角不放:“傅小姐、傅小姐救我……”
傅知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的口供是怎么回事?”
柳言没想到她第一句话是问这个,愣了愣后目光躲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说实话?”
傅知宁又问。
柳言咽了下口水,哆嗦着松开她的裙摆,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看你的样子,想来这几日来过的并非齐贵妃的人,而是皇后娘娘的对吗?”
“……我听不懂,你若不肯救我,那就请你离开吧。”
柳言咬牙道。
“救是必然不会救的,我恨不得亲手了结你,”
徐如意是没真的出事,若是稍有意外,不等回京她便会想法子杀了他,思及此,她的声音愈发冷硬,“还有,你如今是阶下囚,怎么还敢这般硬气,莫非是有人许诺,你只要按她的吩咐说,便会饶你一命?”
柳言荒唐一笑,似乎觉得她这个想法很蠢。
傅知宁勾起唇角:“当然,你这样一说,等于将全部罪名揽下,圣上为平民愤,必然会将你斩首示众,你绝不会有活下来的可能,所以即便有人这样许诺,想来你也不会因为空口白话做出如此牺牲。”
说罢,她抚平裙摆蹲下,垂眸看着柳言的眼睛:“没有许诺,那便是威胁了
?”
柳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来。
傅知宁唇角笑意更深:“让我猜猜,她用什么威胁你,你年过八十的父母,在乡下养牛的叔婶,还是你那很早便父母双亡,被你亲手带大的侄子……”
“你究竟想做什么!”
柳言听到她将自己家人如数珍宝地报出来,终于不再淡定。
傅知宁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我家世在京都城不算起眼,可到了别处却也不差,杀几个平头百姓似乎也不难。”
“你敢……”
“我既然有能力查到他们,自然有能力杀他们,”
傅知宁声音放冷,“你若不信,明日审讯之时,我将你父母的脑袋割来如何?”
“你、你少诈我,皇后娘娘已经说了不会杀他们……”
柳言死死盯着她。
傅知宁扬了扬唇角:“她说了不杀,但说保他们了吗?”
柳言呼吸一窒。
“明日便要升堂了,为了避免瓜田李下,她根本不会再派人来,你就是有心求她保全家人,只怕也没机会亲口同她说了,更何况我既然能查到他们所有信息,便说明已经提前将他们控制,”
傅知宁起身,“我也不同你废话,就与你直说了,你眼下只有两条路,一是听皇后的,你必死无疑,你的家人也会死……当然,我敢保证,他们死得绝不会这么痛快,你对如意施加的痛苦,他们会替你千倍万倍偿还。”
“第二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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