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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岫烟将瓷杯放在桌上,“只有粗茶,你多担待。”
沈月枝端起茶盏饮尽,道:“不知你考虑得如何?”
付岫烟在她对面的藤椅上落座,目光清冷直视她:“你想让我给你描花样?你们这种金银堆出来的贵小姐,难道还需要这些?”
沈月枝道:“我要开一家成衣铺。
文人大都自持清高,不会让这些折了他们的风骨,自然不肯与我合作。
你会作画,绘花样与你而言不算难事,只要你画,我都收,价格可以商谈,怎么样?”
付岫烟还未张嘴,内室就传来一阵急剧的咳嗽并床幔翻动的声音,她忙转进内室。
半响,动静小了下去。
付岫烟走出,翩飞的裙角掀起浓重的药苦味。
“好。
我答应你,只是劳烦你每月末派人来取,可以从我的工钱里扣。”
“不必。”
沈月枝眉梢染上盈盈笑意,“这算是给你的定金。”
花描递上由绣帕包着的二两银子。
付岫烟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接过,抬眼绽放出如幽兰破冰的笑容,“姑娘有心了。”
“叫我月枝就好。”
商谈妥当后,沈月枝一行人就乘车回府。
刚下马车,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月枝,你真的不准备跟我解释么?”
沈月枝身形一顿,缓缓转身。
宋青砚站在两米开外,着象牙色缂丝云纹罗衣,神色有几分疲惫,看着她道:
“当日你父亲突然前来退婚,是你的意思么?月枝,你是在怨我母亲不该让你身处险境吗?可那伙贼人是一群流民,为了钱财什么都干得出来……”
“宋公子。”
沈月枝截住他,“伯母是否告诉你,我的脚是为救她所伤,也是她弃我于一群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流民前?”
说到“什么都干得出来”
时,她咬字十分重,让宋青砚一时怔住。
“再者,伯母不满我已久,邀我去白相寺也是为了商讨退婚的事宜。”
“这些,你真的不知么?”
沈月枝俏生生地立着,头上的珠花在日头下闪动,雪肤花貌,神情平和,明明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却仿佛两人之间隔得很远。
宋青砚终于反应过来,想要辩解:“母亲一事是她的错,可我们之间就……”
沈月枝知晓退婚后,宋青砚必定会来找她,可真到了见面的时候,她却觉得失望。
宋青砚没有关心她的脚伤是否好全,也不过问那晚她是否害怕,只是质问她为什么要退婚,想拿两人之间的感情将这些伤疤淡淡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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