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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要带六菊去认她娘亲。”
纪云蘅一边穿鞋一边说:“就是先前跟你说的晴姨,她女儿年幼时被拐,此后游历四方找了许多年。
我身边正好有个丫鬟,与晴姨丢失的女儿有些相似,明日带她去瞧瞧,若是能相认就最好。”
“哦……”
柳今言凑过来问,“那你明日再带她去好不好,今日我有要事想约你一起出去。”
纪云蘅穿好鞋子起身,跺了跺脚,“什么事呀?”
“我听人说,北城区抱月斋的千金要举办一场比文招亲,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热闹事,想与你一起去瞧瞧。”
柳今言拉着她的手晃起来,撒娇,“你就陪我一起去玩玩呗。”
自从游阳的管事们接到在泠州过年的指令后,嬷嬷们对柳今言等人的管束就放松了很多,有时候柳今言偷偷跑出去玩也没人会发现。
只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所以每次柳今言提出要出去玩,纪云蘅都愿意作陪。
她应了柳今言,回去是与六菊说了推迟一日,六菊也全然不在意,只兴致勃勃与她说起抱月斋的事。
抱月斋是泠州第一酒楼,都说抱月斋的酒香传千里,寻常百姓大多喝不起,凡是去抱月斋的,皆是家底殷实之人。
门槛高了,抱月斋的名声也跟着上去,几乎不招待寻常人家。
抱月斋的东家姓程,有一个年满十八岁的小女儿,及笄后不愿议亲,求娶的人踏破抱月斋的门槛。
直到前几日,抱月斋突然放出消息说要举办比文招亲,给女儿择一夫婿。
比武招亲常见,比文招亲倒是少有,众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去,将抱月斋挤得人头攒动。
纪云蘅用过饭,换了身暖和的衣裳。
雪白的短袄坎肩,领口和袖边都围了一圈柔软兔毛,下边穿着宝蓝色的褶裙,金丝滚边绣着朵朵如意祥云纹。
脚下踩着一双绣花银丝鞋,长发如瀑散在肩头,长长的红色流苏卡在发髻两边。
面上粉黛未施,也是清清爽爽的美,犹如一朵栀子芙蓉。
她翩然如蝶,欢快地小跑出院子,就见门口候着一个下人,匆匆将她拦住,说是夫人想见她。
纪云蘅思考了一下,如实道:“没有时间,等我晚些时候回来再说吧。”
她向苏漪报备过后,就坐上马车,前去找柳今言。
然后将柳今言接进马车,再一同前往抱月斋。
北城区倒不常这么热闹,尤其是抱月斋所在的这一条街,马车南行,到了路口只能下来徒步往前。
街上尽是行人,风也喧嚣,纪云蘅刚下马车就被吹
了一脸风,长发纷飞起来,冷得她瑟缩肩膀。
柳今言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裹住,说:“怎么出门时也不知带件挡风的。”
纪云蘅没有推拒,任柳今言给她系着披风的绳带,回道:“心里高兴,出来得及,忘记了。”
纪云蘅今日在答应柳今言的时候,嘴上说着:“好吧,那我陪着你。”
实则她自己才是被陪的那一个,以前没人带她出来玩,从来都是自己走街串巷,而今有个年龄与她相仿的人带她玩,这是能让纪云蘅开心一整天的事。
抱月斋设下了入门条件,进门就得买一壶酒。
然一壶酒就要花上十多两银子,是寻常百姓一个月的开销,单是这一个条件,就将大部分人拒之门外了。
柳今言花钱如流水,买酒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买了一壶三十两银子的酒,把纪云蘅心疼得直抠手指头,赶忙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喝不了那么多。
她笑着回:“这不是喝的,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这买酒的银子一给,没多久就来了个身着绿衣的女子,笑着将两人往里迎。
穿过人群密集的大堂往后走,行了一段檐下游廊,就瞧见前方有一处雕花拱门,走进去之后,便是另一栋楼。
这栋楼雕梁画栋,屋檐和柱子都挂了红绸,坠着镂空铃铛,随风一吹就叮当作响,与楼中传出的丝竹管乐声和在一起,铺成动听的乐章。
柳今言冲她扬扬眉,压低声音说:“瞧见没,花了三十两,才能来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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