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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卿:“我知道你没醉,你别假醉骂我。”
傅南生摆摆手:“我倒也不是全装的,我喝不了漠国的烈酒,真有点头晕了。”
陈飞卿道:“那你先跟我说我要怎么办吧?”
傅南生有点不耐烦了,道:“说了没事,回去洗个澡往被子里蒙一蒙,睡一觉就好了,又没骗你,我都死不了你怎么可能会有事。”
说完,他就闭着眼睛,打死也不睁开了。
陈飞卿还能怎么样,从自己喉咙往下来回摸了半天,研究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可身体的感受在此刻传递得很慢,脑子里也不太清醒,一紧张觉得哪儿都不舒服,尤其是心口里仿佛憋着一股气无处消散,非常难受。
若不是傅南生信誓旦旦不会有性命之忧,陈飞卿都要怀疑自己是吃了烧心挠肺的毒药。
马车在深夜的街上慢悠悠地走着,马夫或许是担心惊了客人,将马赶得极慢。
陈飞卿撩起车帘子让马夫快一些,可马夫根本听不懂中原话,陈飞卿又不懂怎么用漠国话催促马夫快点,只好悻悻然作罢,搁下帘子坐回去,可那股烦闷的感觉却越来越厉害了。
陈飞卿看一眼趴在那里小憩的傅南生,又看一眼车帘子,强自静下心来,盘腿而坐,运气调息。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能不能有用,但师父说过是平心静气的心法,想必在这种时候是有用的。
慢慢地,他确实平静了下来,虽然身体越来越难受得明显起来,但心里却静了下来。
他闭着眼睛默诵心法,回想起他爹训过的话: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禽兽畜类,就因人懂得自控,自制,自抑。
若人一味耽于逸乐,知一件事是不好的却还要去做那件事,这人便不齿为人。
当时陈飞卿还小,反问道:“可我看很多人都是你说的那样耽于逸乐,他们也还是人啊。”
他爹瞪他一眼:“人分三六九等,你若甘心做下等人,就立刻出府去,我不管你。”
陈飞卿特别委屈,这总是一言不合就赶人走算怎么回事,是不是亲生的?他忍辱负重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泰王伯伯天天吃喝嫖赌还滥杀无辜,难道他就是下等人?”
他爹看了他一阵,看得他心里发毛的时候才道:“在我眼里,他还算不上人。”
什么是人,人与山川草木飞禽走兽有什么不一样,三六九等究竟是靠什么划分,人这一生不过短暂几十年,来到世间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完成什么。
这些都是他爹让他从小便去思索的问题,并且从未给过他完整的答案。
他极力探索,也不会有人告诉他如何选是对的如何选是错的,只让他做选择的时候多想想他爹挂在祠堂里的荆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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