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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说:是大爷让给的,年头儿了,置办一点新东西。
段昀芸心情很复杂,过一会说舅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吧,秀儿冷淡地说:“还是那样。”
段昀芸说:我能去看看他吗。
秀儿说:要过年,怕是很忙。
段昀芸“哦”
了一声,秀儿在挂电话前说:“要来的话就今天吧,大爷整好在家。”
段昀芸说:“嗯,我下午去。”
又加上了时间:四点多的时候,可以么?秀儿说:“好。”
也没讲会不会支会段莠一声。
段昀芸心里很愧疚,尤其看着那些钱,段莠是记挂她的,她手头花的还是原来的钱,亲父母在去上海前给过一次,在上海都用掉了。
段父总在她出门前给她票子,说了去哪,然后等着伸手,自然地结果他从钱夹里卡出的一迭。
存不下钱,因为总是正好花掉,只有段莠给的,定期转进银行里,花不下就放着。
段昀芸在镜子前扎辫子,扎到一半放下,去好好洗了个澡,慢慢吹头发,吹得半干,浴室充满湿漉漉的香氛,再解开衣服,沉默注视自己的身体,肩膀上都是棱角,乳还是圆的浅涨的,腰瘪了下去,感觉是瘦了,但是自己评断不明,需要人的丈量,喜欢段莠的手,那是一把些微恐怖,又充满迷恋梦幻的好尺子。
在段莠院的小厅里呆了好久,都没有见到段莠,头发一点点冰干了,发梢微黄干燥,段昀芸掐着分叉,后面有了声音,段莠醒了。
段昀芸的屁.股微起,还是坐了回去,段莠起床要缓好久,过了十多分钟他才真的出来,好像戏子粉墨上台,段莠也惊人地美艳着,眼睛像匕首一样扎人,又水光潋滟。
而且身后还有秀儿,有点贵妃的派头,段昀芸站起来,一面默不作声地欣赏,一面乖乖地问好。
段莠在她对面坐下,来摸了她的茶杯,水已经冷了,段莠拾起来泼掉,又倒了一杯给她,段昀芸扶着杯口。
段莠问了她家里的事,然后又说她今天穿得单薄,天冷后段莠是残枝上的秋花,恹恹地撑着,可是他又病又美,秀儿站了一会,悄悄地走了,还把门掩紧,明是遮风,段昀芸握了会烫茶杯,站起来去握段莠的手,段莠的手很大,瘦得发干,让她细润的掌心合着,段昀芸低声说:“舅爷爷,你的手好冰呵。”
段莠注视着他们结在一起的手,微笑起来,段昀芸说:“好想你啊。”
段莠说:“想我哪里呢?”
段昀芸迷茫了一下,才会到段莠是说那种事,奇怪,离了后反倒没有想过那些,只是想段莠病病的体貌,不断地想他身体不好的时候,然后心很酸,很怕。
段莠说:“晚上留下来吃饭。”
段昀芸点头,然后又说:“年前我都住这,好不好?”
段莠说:“不好,来的都是人,不方便的。”
段昀芸捧着段莠的手蹲下来,把脸埋在他的膝上,她真想他,原来世上还有一个亲人,是爱他的。
如果没有段莠,她是真的要伤心透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得到好。
她从茶杯上存下的热,渐渐用尽了,跟段莠一起冷着,于是握起段莠的两只手腕,把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颈子里,切实冰了自己一下,段莠的手死物一样沉沉地搭在她的肩上,但是她心里是很安定充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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