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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越来越酸。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多少是有些关系的。
那年,她赌气跑出去,梦深偷偷找她,身体本来就弱还淋了雨,当夜就开始发烧。
大家都以为是寻常感冒,结果高烧迟迟不退,到了浅浅和深深滴——又有新短信进来。
从黑暗中抬起头,她呆呆看着短信,然后跳起来,快速跑出家门。
“梦深快不行了,求求你,来见见她吧。”
她拨出号码,冲着那头大吼:“不是换了肾脏吗?不是手术结果良好吗?这才几年?怎么会这样?”
到了医院,唐鱼浅看见沈梦深苍白的脸,她顿感脚步艰辛,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沈梦深好好的。
唐鱼浅抬头大声地冲着陈铎吼:“你骗我!”
陈铎赔着笑:“不骗你,你怎么会来?”
沈梦深抓住唐鱼浅的手,恳求她:“浅浅,别让我再找你了好不好?”
她咬着唇在泪眼中点点头。
做完手术的那一年,她们搬了家,唐父找了一份工作,唐鱼浅则继续在甜品店打工,有次,清晨下了雨,店里进来一位姑娘,短发,穿灰色长袖和裤子,唐鱼浅鼻尖嗅到一抹清冽的柠檬香味。
女孩走上前,压低声音和她说:“一份柠檬蛋糕。”
唐鱼浅抬头,女孩鼻子上有一粒雀斑,她垂下眼不动声色。
放下手中的柠檬蛋糕,她对着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开口:“吃完以后就别再来了。”
她无法辨认面前这个人的脸,但确定无疑地知道这个人是沈梦深,她笃定。
沈梦深拉住唐鱼浅的手,哽咽着:“我找过你。”
她是真的找过,搬新家的头一年,她绝食抗议过、离家出走过,想凭借记忆找到她们的家,有一次,她终于找到了,可是唐鱼浅她们已经搬走了。
她晕倒在寒冬的大雪里,头一次痛恨起自己没用的身体来。
她想,是不是以后,都没办法再见到浅浅了。
深深浅浅,浅浅深深。
她最喜欢的姐姐。
直到邻居陈铎说,他在学校里见到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
熄灭的火苗再次燃烧了起来。
她那时天天在医院做透析,掰着指头数自己还能活下去的日子,突然萌生了要去见唐鱼浅的念头。
她渴望亲爱的姐姐能握住她的手,可是唐鱼浅还是松开了,她说:“我不想再看见你。”
第二天,唐鱼浅就辞了工作。
后来有一天,唐鱼浅在酒吧里擦拭杯子,陈铎坐到唐鱼浅面前,看着她,开口:“你打工的那家店知道你是学生,打算辞退你,是梦深恳求他们留下你,连涨的工资都是梦深恳求母亲,拜托店家转交给你的。”
“梦深知道你脾气倔强,所以不说破。”
唐鱼浅觉得烦躁,扔下布巾,目光直视着陈铎:“你说这些是想干什么呢?表达她对我很好吗?”
“所以呢?我就活该牺牲我的健康?牺牲了健康还要照顾她的感受?还要跟她说,没有关系我是自愿贡献出我的肾,一点都不怪她?太过分了吧!
这世上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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