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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的水雾弥漫,轻轻萦绕在秦至欢身上,像是为她赤裸的身躯披上一层薄纱。
淡淡的烛光穿透雾气映照过来,晕在秦至欢面容上缓缓流转,顾予轻便就着这光去看她的眉眼。
她循着上回的记忆与秦至欢将相同的路又走了一遍。
许是重来一次的缘故,她忽然对秦至欢所行之事多了几分体会。
眼前这个女子,她明媚张扬,肆意妄为,这世间本应没有她不敢为之事。
她想要什么,旁人都该尽数奉上,即便没有,她也自会去取,绝不会放过。
偏偏到了顾予轻这里,她次次装作无意的调笑姿态,每一回都藏着她鲜少会有的不安。
她一边不愿放手,一边又怕自己的所为被顾予轻厌弃。
可哪怕如此,她也要顾予轻这辈子都与她秦至欢纠缠在一起,就算是恨,也比视而不见得好。
顾予轻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
她早该认清,不论是前世还是如今,从她与秦至欢于青竹林见的第一眼开始,她们,就注定纠缠不休。
她已经在雪中用尽了她所有的决绝,再无法弃她第二次。
秦至欢手中攥着瓷瓶,迎着顾予轻直视而来的目光,心头隐隐升上几分异样的感觉。
她暗暗压下这份异常心绪,打开瓶口,欲将瓶中清液一饮而尽。
一截手臂陡然伸了过来,带着湿润又灼热的气息搭在她腕间。
秦至欢动作被拦下,她诧异地看向手臂的主人。
顾予轻抬眼与秦至欢对望,眼眸被水雾遮挡,叫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搭在秦至欢腕间的手带了些气力,再没方才服了药该有的无力模样。
秦至欢脸色忽而白了一瞬,声音都颤了一下:“阿予……你……”
“秦至欢。”
顾予轻截住了秦至欢的话,她轻声叫着秦至欢的名字。
她总这么唤她,这世间不会再有另一个人可以将这三个字唤得如此好听。
她说:“你无需如此。”
秦至欢一颗心渐渐沉下,几乎快要被溺毙在这池中。
她已做到了这般地步,却不曾想还是事与愿违。
她眸光颤了颤,垂下眼睑,不敢去看顾予轻平淡的神色。
攥着瓷瓶的手陡然收紧,运起气劲手腕一转,从顾予轻手中挣脱。
谁料顾予轻像是早知她会如此一般动作更快,瓶口刚抵在唇间还未有别的动作,就被她扬手打落。
小瓶混着里头的水液没入池中,再也寻不到一点痕迹。
秦至欢垂首怔怔地看着晃动的水面,水纹正一圈一圈散开。
“秦至欢。”
她又唤了她一声,低如喟叹。
秦至欢抬首。
顾予轻静静看着她,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你无需如此。”
她抬手,轻轻抚上秦至欢脸侧,指腹轻柔摩挲,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情愫,“我也愿的。”
不论是这次……还是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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