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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龟孙,吓死老子了,”
站着的那个贼人骂道,“刚才是谁扑倒你了?你已经结果了那厮?”
那叫老六的吃力前爬,突然仰头喊道:“三哥救我!”
天空昏沉,暗夜无星,林中雾气弥漫,张西洛和那贼人方才发觉不对,定睛看时,那叫老六的贼人下半身已经不见,他只用双臂撑着上半身爬出了树丛。
张西洛汗毛倒竖,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中宝剑。
剩下的那贼人怪叫一声,挥刀护着周身,飞速朝自己的马匹退去。
饶是张生没什么江湖经验,也能觉察到不妙,四周林里传来密密的沙沙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急速迫近一般,也不知是人还是兽。
地上的那半截贼人还在兀自惨叫,不过声音越来越小,另一个贼人已经翻身上马,张西洛也奔向剩下的那一匹马,紧紧握着它的缰绳。
那贼人本来要策马奔逃,但看着张西洛牵了同伴的马匹,扭身张弓搭箭,就要向他射来。
还未等他松手放弦,两条黑影从右侧扑了过来,直接将他撞到马下,来势之猛,连带着将马匹也撞翻在地。
紧接着几条黑影又扑了过来,将那一人一马摁在泥地上,放口猛咬。
张西洛定睛望去,那些东西牙尖齿利,身上毛发黝黑,身材如同狼般大小,心里一沉,本来想冒险闯重围搬救兵,救柳小姐于水火之中,哪想到出师未捷,先遇到狼群,自己一未成家二未考取功名,难道今天就断送在这狼口之中了?那贼人负痛惨呼不已,伸手朝张西洛抓去,大喊道:“秀才救命!”
张西洛还没来及答话,只见他举在半空中的手臂已经被啃断,掉落在地,那贼人血流如注,也是无法回天了。
张西洛深吸一口气,强行勒住惊慌不已的马,飞身跳了上去,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若能驾马飞奔,方能有一线生机。
张生双腿一夹,想要策马飞奔,哪想到那匹马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竟像是腿软了一样。
张生心里急躁,用剑身抽了几次马臀,仍然无济于事,忽听得前方传来咝咝之声。
他抬头一望,险些惊得掉下马来。
正对面漆黑的丛林中,出现了几十对猩红的眼睛,悄无声息地瞪着自己,片刻之后,那些重重黑影从树丛中走出,离的张西洛更近了些。
张生□□的马不断后退,脖颈乱抖,如同受了惊吓一般。
那些黑影更近了些,却不是狼,而是如同狼犬大小的老鼠,巨齿外漏,口中腥气迫人,想必刚才吃掉两个强人的就是这些东西。
张西洛看着这些硕鼠将自己团团围住,自己势单力孤,想来是无逃生之路了,长叹一声,将手中剑往回一掣,就要往自己脖颈抹去。
最前面的硕鼠突然叫了一声,人立而起,前爪朝着张生指了一指,张生停下手中动作,不解地看着它,竟然觉得那头硕鼠仿佛在笑。
天下成平已久,虽然偶有流寇作乱,异族骚扰,但没听说过中原之地闹过妖怪啊,张生望着那头诡异的老鼠,头上冷汗渗出。
领头的那只硕鼠猛地转身,口中急促地叫了一声,鼠群瞬间如同潮水般退去,隐匿于森森山林之中,只留下一地的骸骨和淡淡血腥气。
张生楞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劫后余生冷汗岑岑,他快马加鞭,星夜奔赴杜家庄。
到酒过三巡,杜猛向众人介绍了张西洛,又说了盘龙山的廖立虎围困恒法寺的事,他说道:“这些强人既然大弄,必然早晚要侵略咱们的村庄,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各家准备,集合壮丁,预备兵械,一鼓作气灭了他们,既能剪除心头一患,又能从官家那里领到万贯赏钱,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杜猛在当地素有威望,众人皆道:“我等皆村夫,贼人当前,都靠大郎做主,谁敢不从?”
当晚众人谢酒,各自分散,归家准备器械,栓束衣甲,整顿刀马,准备清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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