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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安自个心里知道,结不了婚的,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秦安他爹是个大老粗,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从小到大都很听话那都是他爹打出来,在别人掏鸟蛋的年纪里,他已经掌握了各种家务活技巧,可就算再听话,在这种频繁的相亲安排下,秦安终究耐不住性子,直接跟他爹妈摊了牌。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外头艳阳高照,家里却是腥风血雨,男人的怒骂和拳头,女人的尖叫和哭嚎,近十年过去了,那一切仿佛都还萦绕在耳边。
“你也住这栋?”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乍然响起。
秦安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他侧头避开了对方打探的眼神,扯着嘴角笑了笑,说,“对啊,我就住一楼。”
“我住七楼。”
“嗯?”
秦安没想到这个话不多的男人也会不问自答,他友好的问:“怎么会选那么高的楼层,上下一个来回很累吧。”
“便宜,不累。”
祁弈野帮着把车上该卸的的东西都卸了下来,秦安邀请他进屋喝茶,他没进,站在门口道了声“再见”
,手插在羽绒服的衣兜里,胳肢窝里揣着小黑狗,转身上了楼。
秦安想提醒祁奕野,他的裤脚粘上了泥土,可这人走的太果断了,都没来的急说出口,最后只好无奈地摇了头,关上了自家的门。
忙碌了一天的秦师傅终于得了闲,小区供暖的温度太低,他打开了自己床边的电暖器,屋里的气温逐渐升高,他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爬进了被窝。
可能是早些年落下了毛病,他特别怕冷,到了冬天,身上跟揣着冰块似的,很难热乎起来,秦安把电热毯开到了最高档,没几分钟就熏的面颊通红。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后脑海中一会儿是祁弈野的身影,一会儿是自己背上行囊离开家,他爹在身后戳着他脊梁骨骂的场景。
他十八岁离家,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不知不觉间十年就过去了。
前几年他曾回过老家一趟,站在那到处长满了枯草,早已被蜘蛛网黏住了的铁门前,久久不能回神。
秦安提着一只鸡找到了村长家,老村长在炕头上坐着,嘴里叼着烟斗,眯着眼透过烟雾打量秦安,“潮儿那小子啊,出人头地喽,考上了大学,两口子大包小包的也跟着进城了,不回来喽,不回来喽……”
村长口中的“潮儿”
是秦安小六岁的弟弟,大名叫秦潮,从小学习就拔尖儿,听话懂事,学什么都学的快,而秦安恰恰和他相反,从小学习都是班里倒数,即使他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学习,可惜根本就不是块学习的料,成果跟努力不成正比,得不到父母的嘉赏和老师的青睐。
“你还好意思吃,总分还没你弟一科的分儿高,还有脸吃!”
“到午饭点别忘了把饭给你弟送到班里去,我给他炖了鸡汤,煮了虾,要是敢偷吃回来就揍死你,送完赶紧的回来烧晚上饭,不好好学习就帮忙多做点家务,别像个废物什么都不会!”
“哥,我给你偷了俩包子,你先别洗碗了,你搁下,我来洗,你快把包子吃了,还热乎的!”
小小秦潮举着两个热包子,努力去拽他哥的衣袖。
对秦安来说,只有秦潮对他才像个真实的家人,小家伙对他很维护,倒是没白疼他的。
秦潮便就是他总在离开还是留下之间摇摆不定的原因。
但他最后还是被走了,那么绝决的断掉了那层亲人关系。
……秦安在睡梦中紧皱着眉头,被枕头边的手机“嗡嗡”
的震动声给震醒了,惊醒后有些发懵,乱糟糟的梦境让他头脑晕沉沉的,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掀开被子,揉了把脸,起身洗漱,开始了新一天的准备工作。
一切寻常,一切照旧。
秦安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的就往门帘那儿瞥去,就好似是在等着谁来。
六点二十分,那个穿了一身黑,胳肢窝里夹着小黑狗的男人,单手撩开门帘,迈步走了进来。
秦安的就加上好友啦……秦安自个心里想着的计划似乎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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