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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知道,一旦有机会,女子就会毫不犹豫离开。
所以,与其让她对逃走这件事念念不忘,不如干脆给她机会,再抓回来好好教训,让她彻底死心——他连她那明显到可笑的包袱都没有管,就是在等着她逃跑。
但顾筠未料到,当女子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时,自己胸腔中竟会燃起如此猛烈的怒火,烧得他好生难受。
他若不好受了,便该让其他人不好受上百倍才行。
美玉碎裂的清响中,顾筠沉声道:“好好看着她,不准暗中帮忙。”
一个弱女子竟妄想独自在荒郊野岭里生存,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她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叶瑾将捡到的枯枝小心摆放在干燥的地面,裹紧身上的斗篷,对着眼前的杂草堆发起呆来。
今天是她逃离的==================旭日高照,天朗气清。
迟来的春风终于赶跑了北边吹来的寒冷,将温暖送入大地。
段允从牢狱中出来时,只觉得自己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老爷,”
妻子李氏抹着眼泪迎上来,和仆人一起搀着他送上马车,“祖宗保佑,老爷可算是平安无事。”
段允一瘸一拐地上了马车,靠在侧壁身体肉眼可见地瘫软下来,他深深吸气,问道:“那个贱人呢?”
“在柴房关着,”
李氏跟着上来,给他身后垫了个软靠,借着用手帕擦泪的动作掩住眼中的恨意和快意,“她家里人犯下如此弥天大错,还险些连累到老爷,妾身不敢擅专,只等老爷回来做主。”
段允垂眸,脑海中划过女子红袖添香温柔解语的模样,能独得他多年宠爱,她当然不只靠着一张脸,甚至可以说,他很是喜爱她。
然而,再喜欢又如何,不过一妾尔。
“给她条白绫,”
段允漠然开口道,“对外只说得了急病,备副薄棺葬了吧。”
他没心情去探明一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究竟无不无辜,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将功补过,保住他的官位!
马车载着这对心事重重的夫妻一路向前,来到都指挥使府前。
进了府门,段允被早有准备的下人用软轿抬进房中,沐浴更衣,切脉问药,一通忙活后,他躺在床榻上长长舒了口气。
李氏示意下人都出去,然后在自家老爷瞥来的目光中拧紧手帕,压低声音道:“老爷,妾身这里有一事,或可帮上老爷的忙。”
“何事?”
段允问。
“不知老爷可有听说,那日白莲教行刺,顾侯爷丢了一个宠妾。”
说到这里,李氏小心地检查了一下门窗,方才接着说下去:“妾身嫁到云中府的妹妹近日递了消息来,道是云中太守的夫人亲自安排伺候了那女子大半个月,方才和顾侯爷一道送走,只是如今妾再去打听,顾侯爷身边并无女子。”
段允皱眉,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一个妾,可能路上嫌麻烦送了人,亦或者体弱病死了,如何会和白莲教的事牵扯上。”
“原本妾身也这般觉得,”
李氏急道,加重语气,“谁想就在今早,顾侯爷忽然发了好大的火,派了不少人带着一副女子画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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